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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和我的故事》(二十八)

fu44.com2014-06-11 10:23:34绝品邪少

               (二十八)  看着格格离开后留给我的信,有点儿感慨,意识到失去了才知道好。可能人总是这样的,总是想要买点儿后悔药。可我只能衷心的祝福格格,一路走好。白玲在年尾岁末的一个多月里股海搏击,斩获颇丰,张晶也在这段时间里磨练的不错。我没有去找小梅,不想打扰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原想一切都顺其自然,可是年末在我家里跟张晶和白玲的一场3P以后,突然收到了小梅的短信——她想见我。  清晨,我推开窗子。屋里面的热空气一接触室外的冷空气,立刻变成了一股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窗口周围,徐徐上升。清冷的空气涌入室内,屋里的空气立刻变得非常的清新,让一夜过后的浑浊气体烟消云散。大口的深呼吸了两下,我感到一阵的清爽,尽管室外温度很低,但不觉得冷,反而很精神。  白玲在厨房忙活着,张晶还没起来,红扑扑的小脸呈现出甜甜的睡容。仔仔细细的洗脸,刷牙,然后换上了白玲新买的保暖内衣。  为了让大家都能睡的舒服,昨晚白玲和张晶睡在客房,我自己睡卧室。经过昨晚的商量,张晶决定搬到白玲那里,跟白玲同住。这样做,我不用两头跑,而且还能节省一部分租金,两个人在一起还可以有个照应,也不会觉得孤单,真是一举数得。  其实,这一夜我没睡好。脑子里面老是想事情,却又不是清醒的,睡眠质量低得很。坐在饭厅,端起昨晚的凉茶喝了一口,刚要继续喝就被白玲看见并且过来阻止了。  “隔夜茶致癌,我给你倒杯热水。”她把茶杯端起来,要倒掉。  “慢着,让我再喝几口。”我一把把她抱住,夺过茶杯。  “说了不好,你还喝?”  “哪有那么多说道儿?生黄瓜里面的致癌物比隔夜茶要高300倍,我也没看见谁吃死的。我宁可撑死,也不会因为吃什么不好而饿死!”又喝了几口,清凉的茶水下肚,混合着牙膏的味道,爽到家了。  “固执的男人……哎呀,快放开,荷包蛋快要糊了!”她惊叫着跑开。  我看着她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感觉好极了。这才是个家嘛!这个想法让我想到了妻子,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在远方的妻子。  保家卫国应该是男人的事儿,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我深爱的女人。担负着保家卫国的重担,虽没在硝烟弥漫的血肉战场,但却站在隐形战线的最前端。  剑指长空,震慑敌国的不轨,严守祖国的边疆领海领空,构筑祖国统一大业的坚实基础……做出代价如此之大的贡献,却不能跟自己的亲人分享这份荣耀。而这个女人的丈夫,我!却在跟另外的女人混在一起,是我错了吗?还是命错了?还是……  早饭已经摆上来了,白玲热情洋溢的脸打断了我的思绪。张晶揉着惺忪的睡眼,坐在我的旁边,马上被饭菜的香味吸引住了,没洗漱就开始吃。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我和白玲都会心的笑了,跟着一块吃。  吃完了饭,带着白玲送张晶去上班。  “我得去看看小梅,你去吗?”送完了张晶,我坐在车里问白玲。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白玲看着我说。  “嘿嘿,说实话,让我自己去还真有点儿怵。”  “你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也没必要打怵。”  “算了,多想无益,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坐公交车回去,你不用送我。”  “那行,我走了。”     ***    ***    ***    ***  刚刚开了不到十米远,却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内容很简单,阶段性休假,三天,让我到福建省福州市西湖大酒店见面,并且说有事情要跟我谈。这个电话,让我兴奋,也让我感到有点儿冷,预感不太好。  没说的,订机票,然后告诉我妈要出门几天。小梅只好先放一放了,安排了店儿里的事情以后,回到家里准备了几件夏装,然后把这两年给妻子买的小东西都重新整理好,打包,准备出发。  一夜没睡,上了飞机,还是不困。激动、思念、期盼、害怕、高兴、兴奋…真是五味俱全,这么多的感觉揉捏在一起,让我无法平静下来,甚至感觉肌肉都是紧张的。回想着跟妻子过去的种种,想念她调皮的神色,想念她开朗的笑容,想念她雷厉风行的性格,想念她细致入微的关怀……  下了飞机,坐上出租车,在车上换上带来的衣服。骤然减少这么多的衣服,让我有点儿不适应。虽然说不上炎热,但总感觉一种潮湿的闷,闷的心里发堵,喘不上来气一样。  到了宾馆,直奔妻子的房间。站在门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摆出一个平和的表情,然后敲门。  “谁?”里面传出妻子清脆的声音。  “我……”简单的一个字,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带着哭音我回答。  “宝宝!”随着一声早已消失却万分熟悉的亲昵称呼,门一下子打开了,妻子从里面冲出来,一把抱住我,抱得很紧很紧,我也回以紧致的拥抱。  齐颈的短发,乌黑发亮。她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我的颈间,身体微微颤抖,细微的哭泣从嘴里传出,嘴里还呢呢喃喃的嘟囔着。  “你瘦了!”好久,她抬起头来,让我看清了她的脸。她瘦了,变了很多。  原来圆圆的小脸,变得消瘦了,眼睛显得比原来大,更加明亮有神。精致的小嘴没有唇膏,显出自然的粉红色。长长的睫毛还跟原来一样,护佑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你也是。快进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她迫不及待的拉我进去,我回过头来拎起地上的包,跟着她进去。  进了屋,她站在床前。我把旅行包放在衣柜里面,开始仔细的审视她。她整个身体都瘦了,比以前苗条了。站的笔直,一身绿色的军装穿在身上,显得英姿飒爽,齐颈的短发干净利落,一张淡妆素抹的脸显得更加清爽。  她跟我的印象里差的太多了,变得我有点儿不认识了,应该说是不敢认识了。肩头上的两杠一星,让我惊讶了一下。  我坐下来,坐在雪白的床上,看着她。一路上,有好多话语,好多思念,好多猜想。到了这里,见到了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尤其是看到那两杠一星,她是少校了!  “怎么了?傻啦?我是不是变丑了?”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笑着问我。  “没有,不丑,我老婆是最漂亮的。你变得我有点儿不敢认了,变漂亮了,变得更精神了,变得……”  “我想了好长时间,穿什么衣服见你。想来想去,还是穿军装见你吧,我想你会喜欢,是吗?”她打断我的话,她知道我有点儿语无伦次了。她总是能在听到我前半句话,就知道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恭喜你!”  “换了别人,肯定以为我是有意在显摆,你就不会。想我没?”  “想。”  “看不出来。从进门到现在,你好像磕巴了似的。”  “分开的时间太长了,有点儿不适应。你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告诉你,除非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样。”她还是那么调皮。  “我挺好的,孩子和妈也都挺好的,前一阵子妈买了辆车。你妈你爸都挺好的,你哥也不错,年初调到了民航总局,好像是干飞行安全那块儿。我买了房子,在浑河北岸。哦,对了,我还买了一套一百平米的小户型,不过房子才开始清理地皮,估计得明年竣工,在原来大东体育场的位置。”  “公司呢?”她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得很仔细。  “店儿里挺好,一切都挺顺利,今年盈利也不少。”  “你呀……报喜不报忧。就没有不顺利的?”  “没有,真的没有。你呢?”  “我,你都看见了,提了。对了,你胃怎么样?好点儿了吗?”听得出,她在避重就轻。  “好多了,很久没疼过了。你怎么样?别跟我耍花腔,老实说。”  “说什么呢?工作不能说,生活程式化,性生活没有,饮食起居军事化。身体,你都看到了。”她一脸的俏皮,让我看得有点儿心疼。  “一点儿也不能说?”我不死心。  “看你急得,就告诉你点儿,可不能再问了啊……”  “成果还是不小的。就是你最关心的,现在已经通过了第二次试验了,都成功了。要不,我也不能提。总的来讲,具备了实战条件,实现了,部分还超过了设计标准。就这些了,不能再多了。  哦,还有,如果有可能的话,过一阵子你可能会看见让你兴奋的消息。当然了,这是我自己猜的,不一定对,毕竟决策人不是我。再就没有了。”她说的很慢,一边思考一边说。不用问,她不是在思考说什么,而是在思考能说什么。  “我最关心的?呵呵。我想关心你,行吗?”我有点儿自嘲。  “别这样,看着你心里难受我心疼。好宝宝,唔……啊……”她还像以前一样,每当碰到这样的情况,她都撒娇的吻我。也就是她,我也就只能容忍她这么称呼我,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这么称呼我,包括结婚当天。  “对不起,好不容易见面,我不应该带着情绪。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不说这个,你累了,我给你放水洗澡。然后,咱俩大吃一顿,然后就乱七八糟的玩儿。你就在这儿陪着我,我也陪着你。咱俩就在这玩儿三天。你不准再问了啊!”  我只能同意!  浴室里,我抱着她,一起沐浴在蒙蒙的蒸汽中,细细品味着双方都久违了的身体。长时间的饥渴和思念,在这一刻爆发。她努力的表现出一种强烈的欲望,我则好像是要把长久的思念通过一种近乎愤怒的方式射进她的体内。  洗完了澡,吃饭,然后再上床。整整一夜,我们没有时间睡觉,就赤裸着搂着对方。说着这段时间各自的经历,享受着久违了的夫妻生活。  我没有刻意的隐瞒白玲的存在,但也没有一字不差的全盘托出,这是技巧,也是夫妻间所必须的。同样,她对此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反应。我能感觉到,一种类似海底火山爆发似的激情从她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瞬间就将我吞噬掉。  一夜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重复前一天的过程,第三天上午还是这些。尽管身体已经强烈透支了,但意识还是很强烈的,就是要抓紧时间。  这段时间里,仿佛天地间没有任何事情值得我们去做,就只剩下做爱了,除了吃饭睡觉和排泄,就是做爱,疯狂的做爱。     ***    ***    ***    ***  第三天的下午,吃过了午饭,她让我陪着她在酒店附近的福州西湖旁边走走,我知道,她有话要跟我说。  走在西湖边上,她的神情很严肃,走得很慢,低着头。  “我想跟你离婚!”半晌,她一字一句地说。  “为什么?”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仍然很平静。  “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我也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身边一定少不了喜欢你的女人。对你好的,真心喜欢你的,甚至爱你的都肯定大有人在。我……”  “说你自己的想法,别说我。”  “我实话跟你说,我近几年都不可能恢复正常的生活。像这样两年没有音信的情况,恐怕还会持续很久。且不说你,就是孩子,也不能没有母亲啊。我想,趁着孩子还没长大,也趁着你还爱着我,就这么分开。这么做,对谁都好。  如果孩子长大了,懂事了,那时候她会受到很大伤害的。我也不想像别人那样,吵得不可开交了才离婚。我想趁着大家都还爱着对方,心里装着对方的好,这样分开,也能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还有呢?”  “我的父母,自然有我哥照顾,如果你能时不时的去看一眼,那他们也不会觉得很难过。对于妈,我没尽到一个儿媳妇的责任,我只能说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她的儿媳妇,我还要做你妻子。古人说‘忠孝不能两全’,今天我才体会到。不止是忠孝,就连爱人也不能陪着。  我很想看看孩子,但我不能,我怕我受不了。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好爸爸,尽管你有时候理智的有点儿不近人情,但这样更能让她适应将来的社会,尽管残酷了点儿。让你带着孩子,会比跟着我好。对这一点,我从没有担心过。”  “还有呢?”  “对于你,我婚前没欠你什么。婚后,我没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我对不起你。可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到目前为止,我知道,只有你真正了解我的苦衷,真正了解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对我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我的父母。  只是有一点我不放心,不在你身边,我担心你照顾不好你自己。你从来都是个不让女人省心的男人,也可能是妻子是我的原因,可能换个人你就会照顾自己了。”  “还有呢?”  “说实话,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认为你不是个一般的男人,你会是个很好的人,会是个优秀的人。以前,不是我甘心情愿的帮着你,而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开心,你想干什么,我都千方百计的帮助你实现。看着你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从来没奢望能嫁给你,跟你在一起。老天已经很厚待我了,让我能嫁给你,我很感激。如果能,我会选择离开这里,跟你回去。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我属于国家。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还有呢?”  “即便是现在,你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了。我相信,你身边一定不缺少女人,哪怕是多么优秀的女人。我不相信有女人能拒绝你,如果你有心的话。所以,我想让你知道,到现在我仍然爱着你,只爱你!  离婚以后,你就可以彻底摆脱我的束缚,摆脱自己的感情束缚,去看看你身边的女人,去找一个适合你的,能爱我们的孩子的。只要她能够照顾好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就放心了。”  “还有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吗?不是因为不能打,而是我不敢打。我怕我打了电话以后会受不了,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你,不去想孩子,只把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当中。一旦我打了电话,听见你和孩子的声音,我怕我会马上崩溃。如果不离婚,这种情况还要延续多久,我真的不知道。”  “还有吗?”  “我不知道,就连这些也都是随着想,随着说的。我没想到要怎么说,也没想过要说些什么。”  “你还记得吗?结婚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也是对着参加婚礼所有的人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怎么会不记得?我说,‘在我有生之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是因为我的阻拦或者不合作而让你落下遗憾的,那我就尽到了做妻子的责任了。’对不起,我违背了誓言。”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你还记得我怎么回答的吗?”  “你说,‘执子之手,不离不弃。’。”她说不下去了,摇着头,哭得非常让人心碎。  “你没有违背誓言,到现在我也没有。你至今也没有让我有遗憾,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我希望能跟你一起看到,也没有!”  “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一想到你一个人,没有人陪着你,我心疼的直哭,我受不了,我心疼,你知道吗?”  “没关系的,我还有几个红颜知己嘛……”含着泪,我笑着抱住她。  “我知道,就算是白玲能跟着你,她也不能堂堂正正的走进家门,不能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我是想……”  “不要想,什么都别想。你一个人在默默的奉献,抛家舍业,远离亲人,这些都不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但你做到了,而且做得有声有色。  你现在从事的工作,是很多男人都做不来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十年或者二十年,也许更长时间以后,我们的女儿会为了她有这样一个妈妈而感到万分自豪,会昂首面对所有的人说‘我妈妈最伟大’。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我,只是你身后一个隐形的人,能让你放心家里面的一切,全心全意为你的理想而努力,尽全力照顾好这个家。我会给你一个心理的基座,等你回来的时候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就是这样,我也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仅此而已。”  “别这么说,不要,我不要你当个家庭主妇。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不是整天围着灶台转的窝囊废。如果你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就算不离婚,将来你也会变成一个让我看不起的男人。听我的,这是我第一次驳你的意思,就听我一次,行吗?”  “你还记得吗?当初咱俩结婚是经过了多少的困难,冲破多少阻力?当时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只能去死!’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让那些不看好我俩婚姻的人看笑话,我不能让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最后变成一个错误。我这辈子从来没让人看过笑话,这次更不能。如果你坚持,那我没别的办法,只有这一条路,死!”  “可是,除了离婚我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状况。我知道有女人陪着你,也知道她一定对你很好。可我也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感到内疚。你心里难受,都是我造成的。换句话说,是因为我没能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这让我心里很难受,难受的就像失去你一样。”  “不要这么想,不是这样的。说句难听的,白玲就像是你的替代品一样,就目前来看,她被‘填空’了。你,不管在不在我身边,都是我最爱的老婆。我等着你,不管多长时间。如果有一天,我实在觉得等不下去了,我会跟你说。  就算是要违背誓言,我也希望是我,而不是你。因为,违背誓言会让良心受到谴责,我不希望受到良心谴责的那个人是你,你懂吗?不要再说了,你知道我是个牛脾气,我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可是,你这么决定,对你是多大的伤害,你清楚吗?这么做,没有任何回报,你的心里能平衡吗?”她不哭了,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你现在做的,才是在伤害我。你从事的工作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有回报吗?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这不算什么,生理上有别的女人,心理上我还有你。我没什么损失,损失的倒是你,这才是我担心的。”  “也就是我这么个异类吧……换个女人你还能这么毫无保留的跟自己的老婆讨论情人?”  “也就是我这么个异类吧……换个男人谁能娶你?”  “我总是顺着你,从来没驳过你的意思。本来这次是想驳你一次,没想到还是被你摆平了。我就奇怪了,你哪儿让我这么着迷啊?”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跟我玩儿心眼儿?你个臭丫头!欲擒故纵,是不?”我明白了,她在跟我玩儿心眼儿。  “臭宝宝,你不是也跟我玩儿心眼儿吗?将计就计,我没说错吧?”她笑了,笑得很甜。  “不用这么狡猾,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说真的,就是因为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才这么做的。表面上看起来,你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可我很清楚,你是个骨子里面很保守,很固执的人。有时候,你太迂腐了,太拗了。虽然你好像认识很多朋友,但我知道,真正能走近你的,没几个。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太优秀了,太特别了,能跟你群分的没几个。这也注定了你大多数时间是孤独的。虽然你好像对这种孤独满不在乎,但你毕竟还是个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没有女人在你身边,分享你的成功,倾听你的苦闷,憋也憋死你了。这么做,最起码让你能心里坦然一点。”  “得了,还有几个小时,跟我回去,我有东西给你看。”我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什么东东?是不是……”  “一堆……”  ……     ***    ***    ***    ***  回到宾馆,我把这两年给她买的一大堆小玩意儿都拿出来。  一盒心形包装的费列罗巧克力、18K彩金的维尼熊手链、夜光的小相框、米老鼠的微型闹钟、和田玉的小挂件、一堆碎钻和两颗蓝宝石组成的米老鼠头像的戒指、能投射出时间的小手电筒、一个充满血丝的玳瑁手镯、存有女儿声音的会说话的小钥匙链……  她把一个含有珍贵中草药的护腕,和一个中草药制成的药枕给我。叮嘱我,是她跟军医特意要来的,对我的腱鞘炎和夜间内分泌调整有好处。  过了几个小时,我俩出现在福州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面。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但仍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拉着我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你会很细心的照顾别人,可是你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答应我,你要像照顾我一样的照顾自己,好吗?”  “我答应你,你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用担心我,就算我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军医也不会同意的。过年的时候,我哥能回家,我已经让他买了大豆卵磷脂和深海鱼油了,别忘了给妈带回去。  跟白玲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想着我。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想着我。就跟以前一样,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情。我希望,等我能回家的时候,看见一个跟以前一样的宝宝,好吗?”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滴在我的手上,有点儿凉。  “心理,我要你保持一个健康的心理。我也希望,等你能回家的时候,我亲手给你做一顿丰盛的菜肴,你还能像以前一样跟我在厨房里转来转去,还整天粘着我的屁股。好吗,丫头?”我感觉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我舍不得你走……”她终于哭出声儿了,哭的很伤心。  “我也舍不得走,可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别哭了,啊,听话。穿着军装,哭的像什么样子?不哭,我等着你回来。”  “说点儿让我高兴的。”她开始强忍着泪水,努力的摆出一副笑脸。  “我买了一个一百平米的小户型,在南运河和大东公园之间。”  “我知道,你说过了,说点儿别的。”  “我写了你的名字。即便将来咱俩都没了工作,也还有租金可以吃。”我抚摸着她的脸,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不在乎钱,我只要你。”  “我知道,可是‘坐着摇椅慢慢聊’,也要有钱买摇椅啊。”  “扑哧……臭宝宝……”她笑了,泪水却伴随着笑声又流下来了。  在扩音器里一遍遍的催促声,和她依依不舍的泪水中,我踏上了回沈阳的航班。看着远去的跑道,我的眼睛湿润了。妻子的包容和理解,让我深深的震撼了。  不对,有点儿不对劲儿,怎么会这样?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我明白了,这个鬼丫头!这是个类似循环嵌套的诡计!两个欲擒故纵嵌套在一起,真是计中有计,算无遗算啊……  所谓欲擒故纵,即是心口的高度不一。口表达跟心相反的意思。进而让对方因感动而驳斥自己,最后由对方通过说服,而达成心的真正目的。非常的讲究技巧,如果对方不上钩,那么只能是适得其反,陷自己于万劫不复。  第一个欲擒故纵,是要跟我离婚。其实,她非常了解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离婚。这么做能让我更加爱她,进而消除长时间分开所产生的隔膜,也为未来继续的两地生活打个预防针。在此基础上,第二个欲擒故纵上场,对白玲的存在采取大度的态度,不仅不予追究,反而鼓励我继续深入。  这样做,纯粹是针对我性格的弱点进攻。让我在自己的心理上不能把白玲进一步的拉近自己,把白玲在我心里的影响限制在现有的范围内,进而在她不在我身边的情况下让自己的位置更加稳固。但同时,这么做也避免了我因为两地分居而生理受到伤害,更避免了在外面找小姐的发生,或者是更严重的后果的发生。多么缜密的心思啊!  妻啊!何用如此的煞费苦心?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不可替代的,你知道吗?欲擒故纵固然需要技巧,游走在危险的边缘。但,将计就计更讲究技巧和火候,你以为你赢了吗?换个角度,我们都在利用自己对对方的深刻了解,在其人性弱点上做文章。  从开始,到现在,我跟妻之间一直都在玩儿这种脑力游戏。妻,尤其擅长这种欲擒故纵,在感情上放长线钓大鱼。把老祖宗留下的这个看似仁义,实际却是阴毒至极的计谋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我,每次都是将计就计,遇招拆招,顺利的把自信满满的妻骗入瓮中。  这种相互之间的脑力角逐,不仅仅体现出两个人的智慧,更增进了彼此的了解和感情的增进。虽然是角逐,但其中有爱、理解、包容、宽恕、责任、义务。妻,只有你,才能,才敢,才会,跟我玩儿这么危险的游戏。诡计,有时候也是爱的体现!得妻如斯,夫复何求呢?  看着机翼下方云层,有点儿眼晕,我睡了!     ***    ***    ***    ***  回到沈阳,已经是深夜了。天上飘着零星的小雪,没有风,气温不太低。呼吸了一口北方清冷的空气,机舱里面沉闷的感觉一扫而空。  没叫出租车,我坐上了机场大巴,然后换乘出租车回到了家里。把妻给我准备的药枕摆好,洗了个澡,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还是有点儿阴沉,看了看表,原来才六点多钟。  洗把脸,穿上衣服,下楼慢跑了一会儿,在路边的小摊上吃了点儿早点。再回到家里,已经八点多了。开车去上班,开始了跟往常一样的一天。  我在犹豫,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促使我犹豫该不该给小梅打一个电话。办公室里面,我看着桌子上面的电话发呆。几次伸手要拿起电话,中途又停住了,退回来了。  一旦我拨通电话,那么我就又开始介入到小梅的生活中。这样的介入,是好是坏,我都不知道。也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更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  说实话,她要对我说什么,我没有很高的兴致和好奇心。我的犹豫,在整个结果上面,而不是她要说什么这样的细节上。可是,作为男人就应该有始有终,不是吗?  “喂……”犹豫再三,我终于拿起电话。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以为我是从济南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休息了几天,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嘛。英语学的怎么样?”我开始意识到我和小梅之间的尴尬和无味。  “还行,初级班完事儿了,现在是中级班,过几天也该完事儿了。”  “你给我发短信,说有事情要跟我说,是什么事儿?”  “我不想在电话里说,你能来吗?”  “现在?恐怕不行,估计下午有时间。”  “那行,下午我等你,不见不散。”  “要是急事儿,现在说也行。”  “不用,不急。我等你,拜拜……”她挂断了电话。  看着电话有点儿愣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军哥儿。  “喂,什么事儿?”  “我下个月结婚,八号,你怎么地?”  就是牛逼,他结婚,还“我怎么地”。  “什么怎么地?想让我怎么地,你就直说。”  “你提前一天过来吧。”  “什么活儿,现在就说。”  “没什么活儿,让你先过来,随时待命。”  “没问题,还有什么事儿?”  “我上回跟你说的,xxx地税局改造,要开始了。人,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是他们局的副局长,姓孟。你的情况我都跟他说了,这家伙人还不错,事儿办的也明白。我把电话给你发个短信,你自己跟他联系吧。”  “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什么偏好?”  “估计应该是春节前投标,春节以后开始施工。这老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偏好,喜欢养龙鱼,喜欢找小姐,很小的那种。别的,就不知道了,应该也没什么特殊偏好了吧。反正,你自己着量着办。”  “你呢?给你留多少?”  “我?不用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儿,我那份就算是谢谢你了。”我知道,他是指那两个航空座椅。  “那行,我就等着你给我短信了。”  “对了,他们的规模比我们的大。估计最后造价会比我们大一倍,所以你自己要算计好,别自己亏了,也别打后续维护的主意。他们自己有自己的维护人员,给他们维护人员一点儿甜头儿,省了你的事儿不说,施工的时候还能省点儿钱。”  “省点儿钱?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他们维护人员手底下有一帮干活儿的。你要是能把他们喂饱了,最起码施工的工钱不就省了吗?”  “不行,喂饱他们可以,施工队绝不能假手于人。”  “呵呵,我就喜欢你认真的劲儿。行,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办事儿我放心。那就这样儿,等我结婚的时候再联系。”他挂断了电话。  他说不要好处,那是他说的,我不能不给。等到他结婚的时候,我就得大大的随上一笔,这样显得他有面子,我也脸上有光。呵呵,军哥儿,你也不傻呀!  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办事儿方式大家脸上都好过。同学的身份,朋友的交情,都在这里面。如果老是谈钱,那就伤了这种和谐。不过,这只是跟明白人才能这么办。  双方都是明白人,都是聪明人,这么办大家都喜欢。如果有一方不是明白人,那恐怕很容易产生误会,甚至导致整个生意失败。所幸的是,军哥儿是,我也是。     ***    ***    ***    ***  下午,吃过了午饭,我来到了小梅的住处。可是她没在,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于是,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  “你到了?”  “是啊,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这么早来,我在学校呢。你等我吧,我这就回去。”  “不用了,反正有车,我过去吧,方便吗?”  “那也行,我在中心花园等你。”  “好,就这样。”挂了电话,我往母校方向开去。  在门口换了通行证,我把车子停到了离主楼不远的地方,步行前进。看着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我不想让自己太特殊,想重新体会一下学生时代的情感。  在这里,我从一个少年成长成为一个青年。离开这里,我从一个懵懂的少男渐渐成为进入社会的成熟男人。这里留给我很多美好的回忆,也留给我一大笔宝贵的人生财富。顺着主楼西侧的马路,慢慢地走。尽管下过雪,但马路上面干净的让人不敢相信。  在南方的大城市,人人都看重自我修为,对人民大众的集体力量体会颇浅。  但在北方,这种人民群众的集体力量就体现的很明显。每当下过雪,各单位都会大家齐上阵,干的热火朝天,把堆积如山的积雪清理到路的两侧。现在用上了各种除雪机械,当然不用那么多人了。  但在校园里,学生们还是会像以往一样,响应号召,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道路清理出来。尤其是这么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校园,这个最先起来表达抗日救国思想的校园里面,更是如此。  如果再次爆发战争,在国力日益强盛的今天,我想,这里的学生一定会像前辈们一样,率先起来抗击敌寇,保家卫国。  想到这里,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还记得毕业的时候,有人问我,“大学给你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回答,“知识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可以通过自学获得。大学给我的最宝贵的就是,内涵、气质、和更先进的思维方式。”。  到今天,这个答案仍然没有改变。我感谢我的母校给与我的这些宝贵的特质,让我能在高手如云的当今社会搏杀奋进。谢谢你,东北大学!  一通胡思乱想下,已经到了中心花园的正门,我迈步进去。  走了没一会儿,在人工湖的一侧,我看见小梅坐在一个石凳上面,低着头。一头长发已经束起来了,粉红色的羽绒服紧紧的裹着她匀称的身体。一条牛仔裤把那充满弹性的大腿线条衬托的更加诱人,白色的毛边短靴让小梅整个人都显得那么纯洁,那么充满青春气息。  “想什么呢?”我走过去,轻轻的问。  “想你。”她抬起头,淡妆的脸看着我说。  “想我?我这不是来了吗?”我坐在她身边。  “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她问我,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有点儿幽怨、疑惑,还有点儿……好像是恨。  “回来了几天,又出去了,昨天才回来。”  “见到白玲了吧?”  “嗯。学的怎么样?估计现在肯定比我强了吧?”  “我有点儿后悔,如果让我重新选,我可能不会来上学。”她的神情有点儿沮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她嘴上这么说,但我看到她的眼圈红了,一定有事发生。  “怎么了,告诉我。我跟你说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出了什么事儿,告诉我。”  “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回家。”她看着我,一下子趴在我怀里哭了,哭的很委屈。  “怎么了这是?到底怎么了,别哭,慢慢说。”我轻抚她起伏的后背,安抚着她。  “……”  “别哭了,一会儿变成个大花脸,看你怎么见人。快,别哭了,听话……”  “你到底是谁?”半晌,她抬起头问我,把我问愣了。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安的什么心?你想我怎么样,啊?”她恨恨的问我。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希望我怎么样?我怎样做,你才能满意?”她还在问。  “你怎么这么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希望你能过正常的生活,找到自己的幸福。这不好吗?我有什么企图?我都是为你好,这错了吗?”  “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好?你平白无故的,为什么对我好?他们对我好,是想跟我搞对象,你为什么?我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想明白。你对我好,确实,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可,对一个人好,总有目的啊,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好。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这……我回答不了,我也不知道。我没想过,也没刻意的要去对你好,都是无意识的。你现在这么问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我没有任何目的。  换句话说,没有任何对我个人有利的目的。如果你真的得到了幸福,那也只是我的心里会为你高兴,会真诚的祝福你,仅此而已。”  “你对我好,却不要我,却希望我跟别人好。有你这样的男人吗?你喜欢的东西,你不留着,却希望别人拿走,哪有这样的男人啊?”  “你是东西吗?不对,你是人,你是小梅,我喜欢的女孩。你不能这么说话,你这么说很伤人,你知道吗?”  “你喜欢我?有你这么喜欢的吗?你想的时候就来找我,跟我上床。你不想的时候,就不理不问,一走就是两、三个月。你当我是什么?看见别人对我好,你也不吃醋,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地?”她的音调突然上升,我看见远处的两个学生向这边看了一眼。  “哼,对!我是小姐,你来找我,不上床,还能干什么?现在玩儿够了,良心受不了谴责,就得找个人把我接过去,这样心里就好过点儿,对不?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接力棒,对不?”她的眼睛,让我感到陌生,不寒而栗。这不是我认识的小梅,这不是我喜欢的小梅了。  “我说对了?我就知道……”  她还在继续着,大声的质问,大声的诋毁自己,大声的羞辱我。但,我好像什么也听不见,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了?她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我有什么目的?我真的玩儿够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她问我的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了,也从来都没想过。我曾经以为我是光明正大的,真的是吗?我的目的真的就这么纯洁?还是在我的潜意识里,真的存在不可告人的龌龊目的?就算我是光明正大的,就算我的目的真的很纯洁,哪怕是纯洁的就像一颗天然水晶。她现在的样子,现在的状态,现在的表现。我还要继续吗?  我还要继续扮演天使吗?  妻子的话,犹在耳畔。我的女人够多了,已经享受了太多了,已经得到了太多了。无论在感情上、在心理上、在肉体上,我都享受和得到了超过常人的量了。  我不应该不知足,不应该再把小梅拖进来。当初,我不也是想让她摆脱我,摆脱所有的以往,开始新的生活吗?既然她现在已经开始恨我,那我就应该顺水推舟,让她彻彻底底的恨死我。带着恨离开,这也是一种分离的方式方法。不是吗?  她变了,我不知道她因为什么样的遭遇,反正她变了。就算她不恨我,就算她还喜欢我,这样的小梅还是那个我喜爱的女孩吗?不,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我不能容忍一个曾经是我喜欢的人的这样的诋毁,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纯良动机被理解为一种阴谋企图,尽管她曾经带给我快乐,曾经是我喜欢的女孩。  我站起来,看着她有点儿歇斯底里的样子,既陌生又心痛。深深的吸了口气,干冷的空气进入到呼吸道和肺部,让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整理了一下压皱了的衣服,点上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我准备离开,无声的离开。  我的衣服被拽住了,回过头,我看见她满脸通红的看着我,脸上挂满了泪水。  那表情,就像一个死命拽住要离开的妈妈的孩子。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期盼的看着我,手在颤抖,身体还在抽泣。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跟雨分手的那个冬夜,雨当时的样子也是这样。我的心,像是被高压电接触了一样,骤然收紧了一下,很难受。  “你要去哪儿啊?你不要我啦?”她抽泣着说。  “不要哭了,看你哭,我心疼。”我坐下来,坐在她旁边,轻抚她的脸,冰凉的。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手也轻微的颤抖,不受控制。  “你别走。”  “我不走。”我不忍心让那个冬夜的结局再次发生。  “你走了,我咋办啊?我不让你走。”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背。  “我去了济南,一个月以前回来了。当时白玲告诉我,说你可能变了。我确实想来找你,但后来改变了想法。我想,你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不能让这状况节外生枝,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活,不能因为我而改变。  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能总在你身边,你要自己处理面对的问题和困难,亲手寻找自己的幸福和未来的路。所以,我强迫自己不来找你。  前几天,我老婆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两年没有音信了,所以我马不停蹄的赶过去。昨天才回来,今天早晨就给你打电话了。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我没有任何隐瞒的。”说完了,我看着已经停止了哭泣,还在抽泣的她。  “真的?”  “呵呵,看来你已经开始不信任我了。唉……我有必要骗你吗?”  “对不起,我相信你,我说走嘴了。”  “没关系。现在,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不起,我不想那么说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又开始哭。  “没关系,我不介意,没事儿。不哭了,啊……”  “不哭了,听话。深呼吸,平静一下,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林子,知道了。他知道我是小姐了,我没想到他知道了以后,还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跟你说,你又不在,问白玲,她说她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还告诉我,别打电话打扰你,她说你心情不好,一堆烦心事儿。听她的意思,好像你老婆一样,我都气疯了,哭了好几场。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跟她好。”  “就为这个?”我有点儿哭笑不得的了。  “还有呢,一大堆事儿呢。我看中了一个档口,在春天地下卖小玩意儿的,不知道能不能行。还有速成班里好几个人要跟我搞对象,都老烦人了。你说,我咋办啊?”  “还有吗?”  “这些还不够多啊?没想到,在白金干了就一年,就像变傻了似的,什么都不懂了,什么都不会了。你又不在,想找白玲商量一下,你看白玲那个牛逼劲儿,气死我了!”  我忽略了,一年的风月经历,让她很难适应外面正常的生活。学好难,堕落以后从良更难。小姐这个行业,接触的范围极小,但钱来得极快。根本没有空余去想应该怎样生活,应该怎么活着。  人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容易适应安逸的生活,但从安逸转向清贫却很难。小梅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女,这么快,又这么大的转变让她无所适从,这也是正常的。尊严的丧失,和金钱的诱惑,很容易让她迷失,迷失的很深很远。这时的小梅,显得那么无助,那么楚楚可怜。  我忽然明白了她的疯狂,她的歇斯底里。那是对生活无望、迷惑、茫然的极限表现。  “别怪白玲。那段时间,我最好的兄弟的父亲没了,我的心情非常低落。就算在你身边,恐怕也不能帮上你什么忙。要怪,就只能怪我,我的能力有限,无法分身。是白玲让我给你打电话的,她不放心你。你们都是好姐妹,不要因为一些误会,特别是因为我而反目成仇。你是个好姑娘,她也是,你们永远都应该是好朋友,不是吗?”  “我呸!你说就行,她说就不行!你就护着她吧……”虽然嘴硬,但我能看出来,她已经原谅了白玲。  “好啦……我这就帮你想想,看看这些问题怎么解决。来,笑一个……”  “嘻嘻,我就知道你准能行。”带着泪,她笑了。  “又哭又笑,小猫儿撒尿……”我给她擦干脸上的泪。  “我饿了,我要吃饭!”她就仰着脸,让我给她擦。  “吃什么呀?刚跟我大哭大闹的,完了就让我请客吃饭,还真有你的。”  “不行啊?我要吃肯德基,请不请?”  “行……请……走,吃去。”  ……

版主:小脸猫于2013_08_18 19:17:58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