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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秘】第八集 朱颜血

2016-05-23 17:23:18

                第八集 朱颜血             第七十一回  玉棚春色     险途缱绻缔奇缘,催成珠玉并蒂连。     人间焉有花常娇,莫待春色过眼前。   碧玉花棚下,两人心智尽失。原来他们先前所吃的“如意角”,乃那催情撩 欲的极品,是以才被丁翊命之为“天下第一春”,他们一口气吃了几只,饶是功 力高强,却也经受不住,何况两人同历生死,情意相悦,哪里还能把持得住,皆 觉对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无不荡漾心怀。   沈瑶通体如烧,被宝玉袭上酥胸,滚烫的嘴唇噙住峰顶的娇嫩红梅,整个人 立时寸寸酥软,花底又似有什么东西不由自主地掉了出来,弄得腿心里一片黏滑 温腻,更慌得香魂无主,伴随了她十几年的矜持犹作最后挣扎,嘤嘤娇咛道: “不要……不要……”   宝玉粗喘着,忘乎所以地埋首于玉人香怀,火烫如炙的气息一阵阵喷吐到吹 弹得破的嫩肤之上,唔呜闷声道:“阿瑶,让我亲一下,就一下。”说是一下, 可唇舌却如饥似渴地吮舔了无数次,把少女那从未经历过半点挑逗的乳蒂儿撩惹 得尖尖翘了起来。   沈瑶羞慌已极,想要推开男儿,却又昏昏思道:“这人屡次舍命相救,对我 可谓情深意重,这般想要,难道我还不答应么……”借口一生,推人的手反绕到 宝玉的颈后,羞羞地搂住了心上人,只觉道道奇异的感觉从乳峰流荡向全身,整 个人酥酥麻麻飘飘欲仙,底下止不住地涌出一股股黏腻,哪晓得是怎么回事。   宝玉嘴里噙着沈瑶的乳蒂儿,眼角睨着旁边另外一粒,也觉娇娇嫩嫩好不可 爱,于是又移过去吃了起来,昏乱中感觉玉人软滑的粉臂贴绕到自己的颈上,更 是难以把持,两手摸到下边捉住女孩裤头猛然一扒……   沈瑶失声低呼,不觉伸手去捂,但她腰间束带早已被解,刹那间,外边的绸 裤连同里边的亵裤一块给褪至股下,无瑕的肌肤在墨色的衣裤衬托下更显粉腻酥 融。   宝玉赤着眼捉住她两只腕儿,直勾勾地望向玉人花底,那印着一块湿迹的软 纱裤底,那一只如馒的腴腻雪阜,那一丛半露出的乌黑毛儿……无不令他口干舌 燥百脉贲张。   沈瑶双颊如火浑身娇颤,待欲挣开男儿的挟制,偏又酸软无力,脑子里迷迷 糊糊道:“给他瞧去了,给这人瞧去了,就是……就是这个人了……”两手无法 去阻拦,只得将双腿缩团起来,紧紧地夹藏住秘处。   宝玉眼前绮景一闪而逝,急得丢下女孩的腕儿,一手直追过去,插入了玉人 的腿心间,上边又把嘴来索吻樱唇。   沈瑶娇躯乱挣,蓦地一震,樱口在男人的唇里闷唔道:“你……你……”芳 心“怦怦”狂跳:“他居然在碰那儿……他居然在摸那儿……呜……”少女最隐 秘的地方给心上人触着,最后的一丝矜持终也溃不成军。   宝玉痴痴地领略着玉人那薄含幽怨美不可言的眼神,侵袭的手所触皆是奇娇 异嫩之物,待到突感一注温暖的滑液淋到指上,哪里还能自持,另一手摸到身上 开始猛扯自己的衣裳。   沈瑶四肢百骸都融瘫了,不敢看人地娇喘,“你……你要……要做什么?”   宝玉喘如风炉,汗流满面闷哼道:“阿瑶,我要你。”   沈瑶颤声道:“你要我?你想……要我?”那条扯开的果绿抹胸犹不经意地 垂挂于两只酥峰之间,美丽地蜿蜒过鹅脂雪腹,入眼愈是勾魂夺魄。   宝玉声音如泣:“我要你,我要你!阿瑶给……给我好不好?”   沈瑶深深吸了口气,剪水双瞳如烟如雾地凝视了眼前男儿好一会,终于轻轻 点了下头,晕着天边丽霞般的双颊缓缓闭上了秀眸。   宝玉狂喜,情与欲皆已令他迫不及待,眼角掠见花棚那边的花架甚是空阔, 便一把抱起沈瑶,三步作两步跌撞到跟前,将她摆放其上,飞快的褪了自己的裤 子,俯身压了上去。   沈瑶似知非知似懂非懂,腿根给一条热乎乎的怪物碰来撞去,芳心又酥又怯 紧张得几欲晕眩过去:“他就要来……要我了么……”身子若有所感,花底霎又 泌出一大股腻液来。   宝玉分开她两腿,目垂花底,见花蜜已打湿了周遭的细软纤茸,悄露出两片 流浸得油油润润的玉色嫩贝,粉嫩中已现出一丝红艳艳的缝儿来,仿佛正准备着 迎接自己的进入,心中如痴如醉,颤着手握住硬如铁铸的玉茎抵了上去,只把龟 头轻轻一拨,立将蚌缝揉开一线,前端已噙到里边奇滑异嫩的妙物,身子刹那酥 融了一半。   沈瑶如遭雷击,娇躯不由自主往后缩去,谁知纤腰早给男人的臂膀箍紧,哪 里能逃得掉,嘤咛一声,两只手儿已在推人。   宝玉如中魔魇,平日里的怜香惜玉一概不见,粗喘着只一味往女孩的娇嫩里 猛突狠刺。   沈瑶倏又大哼一声,娇媚得难以描摹,两条粉臂死死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通体轻颤个不住。   宝玉猛然一抬一送,只觉茎头在酥美中陡然一畅,前端似撑破了什么东西的 箍束,随之整根肉棒没入了一团凝脂之中,所触皆是润腻滑嫩之物,迷乱中心明 已得到了沈瑶最宝贵的东西,抬起头来,瞧见玉人粉靥上泪光点点,不觉魂销魄 融,忙以唇噙拭,心中虽然万般不忍,但欲望已如脱缰之马令他无法驾驭,底下 的抽送半点缓慢不下来。   正是:花娇奈何蝶蜂狂,一阵酥麻一阵酸,      沐了多年津与露,嫩瓣粉蕊均付郎。   沈瑶娇躯紧绷螓首乱摇,颦着秀眉丝丝颤哼,内里如炙如割苦不堪言,心中 却偏偏又似十分渴望这种要命的感觉。   宝玉只觉纠紧如箍,又感滑溜异常,只爽得龇牙咧嘴,渐突渐深间猛一下刺 得尽了,龟头前端忽触到一粒什么东西,似骨非骨似肉非肉滑脆异常,整根肉棒 顿然一阵发木。   沈瑶倏地失神,身上浮起一片片鸡皮疙瘩,也不知被碰着了哪儿,只觉似酸 非酸似麻非麻,欲逃不舍,想挨又怯,竟生出一丝要尿的感觉,娇哼一声,樱口 叼住了男人的肩膀。   宝玉两臂箍紧玉人柳腰,龟头尽在深处留恋,果然连连勾弄着那粒奇物,只 美得骨头都酥了,心知采到了花心,迷醉思道:“奇怪,阿瑶这儿怎么与别人大 不一样?唔唔……有趣有趣真妙真妙!”巨硕的肉棒仿佛又暴涨了一围,更勃得 如铁铸就。   那“如意角”催情之效极为神奇,过不片刻,沈瑶便觉苦尽甘来,双颊桃花 艳艳,鼻中兰息急急,口里也微有娇声流出,香躯已如棉花般松软了下来,玉容 不娇自媚,美眸痴迷迷水汪汪地乜望着身上的男人,心中酥麻若醉:“男欢女爱 便是这样么?竟然这等羞人的……”   宝玉触着她那袭人目光,通体更是如炽如焚,一下下穷凶极狠地大弄大创起 来,只扯得佳人粉股乱抛纤腰欲折,入眼淫靡之极。   虽有催淫圣物作祟,但宝玉玉茎巨硕非常,沈瑶又是娇花初放,既觉酥美透 骨,又感割痛钻心,真谓五味杂陈,张启樱口咬住一物,却是缠绕在身上的那条 果绿抹胸,模样乐苦难辨,她原就娇美绝伦,此际愈是可人至极。   抽耸间,宝玉乜见沈瑶那仍穿着靴子的一对脚儿在两边不住乱晃,心头倏地 一辣,这可是与家里的几个女人欢好时从未见过的景象,只觉那双墨色蛮靴衬得 她两截腿肚儿诱人万分,不单线条奇美,肤色更在靴皮的对比下显得滑嫩如酥, 当下几欲射出精来,昏昏想道:“原来女人穿靴子竟是这等撩人的……”   两个汗水滴融喘成一片,彼此的激情猛烈地燃烧着对方,宝玉抽耸之势愈来 愈疾愈来愈狠,沈瑶的娇吟声也越来越娇越来越媚,蓦地听她急叫道:“我…… 我……嗳呀!不能了……”两只手儿又来推人。   宝玉只感身底玉人娇躯一抖,刺到深处的龟头突捣出一团热乎乎滑溜溜的软 浆来,整根阴茎顿麻了起来,还没回过神,脊上一酸,肉棒大跳了几下,一股股 精浆已从马眼里怒射而出。   原来那“如意角”厉害异常,加之两人情浓似火,是以未及百抽便已双双挨 将不过,一前一后泄了身子。   沈瑶花心正启,猛觉一注炙烫的东西袭了过来,仿佛透入了身体的极深处, 侵蚀得花眼内的嫩物绞蠕个不住,耐不住又吐了几股花浆出来,只丢得玉容失色 香魂欲化,如泣啼道:“你……你……我……呜……怎么尿…尿了……呜……”   忽听“哗啦”一声破裂声响,原来她的脚儿乱蹬,竟将架上一只钧瓷花盆踢 落地上,摔得粉碎,恰是那株被丁翊题注为“天下第一香”的瑶池娇。   宝玉只顾死死地抵在她那粒奇滑异脆的嫩心子上激射,颤哼道:“不怕不… 不怕,不是尿。”   沈瑶羞不可遏,偏又快美欲仙,娇躯痉挛个不住,两条玉腿又收了回来,死 死的勾夹住男人的腰股,犹啼道:“怎……怎会这样?我……我……我不要…… 呜……都是你……你……你害人……”   宝玉再哄不了她,倏地猛仰起上身,底下却送得更深更尽,龟头狠抵在佳人 的嫩心上百般蹂躏,仿佛欲将那粒滑脆妙物捣碎才罢。   这一泄真谓淋漓尽致,孰料那“如意角”效力强劲异常,两个欲仙欲死了一 阵后,居然仍觉意犹未尽,依旧如胶似漆地粘腻作一团。   宝玉从峰顶冲过,终能说出话来,粗喘道:“别害怕,男女快活极了便会这 样。”   沈瑶乃是初承雨露,又遇上宝玉那最美女人的玄阳至精,早已魂魄皆化,哪 里还能开得了口,但见她乌云坠落星眸迷蒙,宛若中酒般酥软如泥地瘫在碧玉花 架上,无比的娇慵可人。   宝玉满怀柔情蜜意,待乜见沈瑶两腿内侧的点点腥红,心中更是无比怜爱, 情不自禁唇游玉人肌肤,一寸寸地轻吻柔舐,两手也做百般抚慰。   沈瑶何曾领略过这样的销魂,况且对方又是心中得意的人儿,甜丝丝醉醺醺 地思道:“今生的男人便是这个了……原来就是这个呢……宝玉……宝玉……”   只软软地依在男人怀里任由温存,此际就是还有力气,也懒得说半个字。   宝玉底下动了一动,发觉自己竟没软掉,他虽然精力健旺,与别的女人欢好 时常常是梅开数度,但却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犹未想到是那“如意角”作的怪, 心中既是快活又感奇怪:“今回怎能这等强劲?射过后仍然半点不软?”   “唔……”沈瑶娇吟了一下,感觉出心上人又在不老实了,深处的某个地方 犹敏感如初,只要给轻轻地碰触到一下,酸痒便会直钻到心儿里去。   宝玉忍不住悄悄往深处勾探,棒头又噙吻到沈瑶那粒又滑又脆奇趣异常的小 花心,他已曾与几个女人欢好过,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宝贝儿,每碰一下,肉棒 便会木上一阵,稍加贪恋,便连脊椎都麻了。   抬眼再去瞧玉人,见她面上艳若涂脂,正羞不可奈地偷睨自己,不觉心酥魂 荡,轻轻柔唤:“阿瑶……”   沈瑶咬着唇儿,鼻中娇嗯一声,也低唤道:“宝玉……”彼此各有所感,不 禁两下销魂。   宝玉见她给碧玉花棚所发的晕彩一照,通体雪雪碧碧的宛如美玉,周遭又有 许多极美的奇花交相映衬,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呓声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怀里有个小仙子……”   沈瑶似嗔非嗔似笑非笑道:“欺负了人,便当是做梦么?”忽地秀眉微颦, 原来底下又开始辣痛了起来。   宝玉慌忙道:“不是不是,我快活过了头呢,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我 们已经……已经在一起了。”   沈瑶听了“在一起”这三字,心中又羞又甜,把滚烫的脸贴在爱郎胸前,细 若蚊声地呢喃道:“不是做梦,从今以后,阿瑶就是你的了。”   宝玉十分欢喜,记得自己不久前还在挖空心思套取她的芳名,如今却已是佳 人在怀,不由一阵飘然得意:“天底下人人皆羡董永遇织女,想不到我贾宝玉竟 也得了个瑶池仙子……”正在陶醉,眼前忽又浮现出一个纤瘦袅娜的俏影来,心 中猛然一震,不禁迷茫起来。   沈瑶吃惊道:“怎么了?你觉得怎样?”   宝玉怔了一下,不明道:“什么?我……我很快活呢。”   沈瑶羞道:“不是问这个,你身上觉得怎么样了?适才为什么打颤?”   宝玉道:“嗯……还是很热……”瞧了瞧眼前的美人,把“还想与你亲热” 这后半句吞了下去。   沈瑶若有所思道:“宝玉,我们怎么会忽然这……这样的?”   宝玉从侧面痴痴地望去,似乎被她那长长的睫毛撩到了心里边去,酥酥然 道:“我们情投意合,自然就有些情不自禁哩……”说着移唇过去,在她嫩滑的 脸蛋上亲了一下。   沈瑶面若红布道:“那些不算,嗯,我觉得兜兜拿来的那‘如意角’有点古 怪……”   宝玉道:“什么古怪?”   沈瑶道:“记得吗?我们就是吃了那几只东西后,身上便热了起来的,接 着……接着就……就迷糊起来了。”   宝玉道:“莫非那几只果子有……有令人动情之效?啊!是了是了,因此丁 翊才封之为‘天下第一春’哩,嗯,那我倒应该向这几只果儿好好道谢呢。”   沈瑶听他说得不像话,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大嗔道:“说什么呢!着了道 儿还高兴。”   宝玉见她羞不可遏妩媚绝伦,情不自禁将之抱紧,吻了粉靥几下笑道:“这 种道儿中了又何妨,可不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么。”   沈瑶心中欢喜甜蜜,脸上却挂不住,佯怒道:“没句正经话,不与你说 了!”   一转身,便觉爱郎的东西滑溜了出去,也不知给刮着了什么地方,玉躯顿时 娇娇地颤了一下。   宝玉一阵销魂,从后边瞧去,见她鹅颈纤秀,香肩若削,线条无不是出奇柔 美,粉背更有如凝脂酥酪,雪肤里透出一层淡淡的胭脂之色,忍不住又贴紧上 去,双臂绕到前边搂围住她,把唇游吻秀发粉颈。   沈瑶给他搂腰扪腹,心中只感亲昵无比,享受了片刻,情不自禁侧过脸去, 与爱郎又粘吻作一处。   两人耳鬓厮磨,肌肤贴偎,吃下的那几只“如意角”再次作怪起来,宝玉自 是心猿意马,沈瑶也觉意犹未尽,你怜我爱中又渐迷乱起来。   宝玉手上越来越放肆,把玉人一只酥乳捏揉成千形万状,底下又在悄悄地寻 幽探秘。   沈瑶忽道:“好香啊,好像比先前还更香了呢……”   宝玉乜眼架下,瞧见摔在地上的碎花盆,笑道:“是那株瑶池娇呢,适才不 知谁把它踢了下去,砸碎的瓷片割破花茎,里面的汁液流淌出来,所以就更香 了。”   沈瑶随他目光望去,俏脸飞红道:“还不是某人害的,可惜可惜……这么稀 罕的花儿竟给毁了。”说着俯下身子去,捡了一截断花茎上来,两人稍微吸嗅, 顿觉一缕奇香直透肺腑,不禁神魂俱酥。   宝玉也觉可惜,笑道:“此香真是世间罕有,既然已损,何不拿来浴身沐 发,免得暴殄天物。”   女儿家天生爱香,沈瑶一听有理,便用手接了些那茎管中流淌出来的滑液, 轻轻涂抹在秀发之上,续而又接了一些涂抹在手腕臂弯处。   宝玉只觉她姿态奇美,情不自禁又从后边环抱佳人,色迷迷道:“果然极 妙,让我香一香。”说着鼻子嘴巴直往人家姑娘发上身上乱嗅乱拱。   沈瑶心里酥酥麻麻的,并不如何推拒,忽细细声道:“宝玉,我们……我们 这样,算是……成亲了么?”   宝玉倏地一慌,不知怎么,旋又想起了那个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人儿来,支吾 道:“还不算……得等拜过天地洞房花烛才算……”怕她着恼,忙加一句道: “其实也算,我们已这般天地为媒并蒂连枝自然该算的。”   沈瑶听了,却以为他暗示日后要明媒正娶,心中愈喜愈甜,低声道:“那你 先叫人家一下。”   宝玉略微一怔,遂明玉人期盼,当下把唇移到她脸侧,在其耳心柔情似水地 轻唤:“娘子,我的亲亲小娘子。”      ***    ***    ***    ***   龙象圣使平擎岳方飞步跃起,立听铃声四下乱响,眼中一花,前边的南疆六 魅已在刹那间随之而动,个个身姿妖娆婀娜,速度却疾如鬼魅,手上各舞奇兵怪 器,眨眼便将去路封堵得天衣无缝。   平擎岳已知她们来历,见状却还是暗吃一惊:“好诡异的身法,且配合得这 等默契!”心中电闪过数种突破之法,皆发觉在要紧处有兵器等着,眼见紫姬背 着世荣就要逃远,不禁大急,面上煞气一凝,猛将“大力龙象功”催鼓至极限, “咄”的一声炸喝,竟是依仗着强大无匹的气劲强行突破。   只听那南疆六魅娇声惊呼,仿佛忌惮他的威力,阵势倏地变换,纷纷往两边 避开,再没哪一个敢硬阻在前。   平擎岳一掠而过,心方略松,陡听右侧铃声响起,间中夹着一缕细风,展臂 格去,只听“嗳哟”一声轻叫,一把长长窄窄的薄刀已给他的气劲震歪,接着左 后破空声响,不知又有什么东西追来,听音极其疾迅,他速度已经稍减,眼见难 以摆脱,只好返转挥击,将那物砸飞半空,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灿烂的弧芒,却是 把连着细丝的银梭子。   但经这两下间接阻击,平擎岳的奔速又缓了些许,一条人影飞赶上来,竟还 稍稍掩过他身形,娇声笑嘻嘻道:“大哥喂,真的不愿理睬人家么?”手上甩 抖,将一物迎面罩来,却是只编织得十分精美的小竹篓。   平擎岳心中一凛:“好快的身法!”生怕篓中有什么古怪,拳劲乍吐隔空击 出,竟带起隐隐的滚雷之声,威力极是惊人。   但那女子滑溜之至,岂肯与他硬拼,皓腕倏翻,反手往下一兜,捞水般把竹 篓转摔向他肋部。   平擎岳见她身姿如舞招式古怪,与中原武功大相迳庭,暗忖若是躲闪不当, 只怕立得落个下风,且又不愿再迟缓半分,心中一横,干脆直撞过去,只听 “啪”的一声,肋部已挨了一下,但肩膀亦势如奔雷般撞上了对方,立听“啊” 的一声娇啼,那女子远远跌飞出去,他前边再无阻拦,几个流星跨步,再次追近 了背负着世荣的紫姬,方要挥拳击出,孰料胸口一闷,真气突地阻滞,奔速立时 大缓了下来。   紫姬倏地返身一掌朝他脸上印来,平擎岳忙中抬臂一格,立觉一股刁钻怪异 的阴柔劲道透臂而入,冲势已给完全遏住。   南疆六魅轻功皆是奇佳,刹那便追赶上来,重结阵势封住去路。   紫姬娇笑一声,背着世荣又往前奔。   平擎岳顾不得化解那股阴柔劲道,急奋起追去,只听四下串串铃声乱响,似 有千百般兵器从无数方向袭来,心中顿生出无从闪避之感,忙以一招“龙象于 山”严防死守,但这回护体气劲已弱了不少,身上即挨了数下,他怒喝一声,双 臂如巨轮旋碾,龙象拳劲风飙雷滚般吐出,所及之处但见土溅木折,终将众敌逼 退。   有个长发及股的女子面露嗔容,从头上摘下一只乌亮的犀角梳,娇声道: “好狠心的家伙,你把我姐姐怎么样啦?没交代清楚就想溜么!”   平擎岳周身辣痛,不敢分神太多,匆匆自检了一下,所幸似乎都是皮外之 伤。   那给撞跌出去的女子俯身跪地,一手支着小竹篓一手捧着胸口,嘴角挂着鲜 红血丝,显然伤得不轻,恨恨呻吟道:“臭……臭蛮牛死蛮牛!天底下有人似你 这么打架的吗……呜……竟来撞人家这……这地方,不害臊!”   平擎岳见她们阴魂不散地纠缠不休,一眨眼便又陷入包围之中,想起那两件 给夺去的要命东西,心中愈是焦灼万分,暴喝道:“再不滚开,老子真要大开杀 戒了!”   几个女子俱作惊怯状,这个颤声说:“嗳哟喂,难道中原的男人就是这样凶 的吗?早知人家就不来啦。”   那个娇嗔道:“一点都不识怜香惜玉,果然是条大蛮牛呢。”   再有一个笑嘻嘻地接下去:“大蛮牛?嗯……倒真有点似哩,不知他那臭牛 角藏在哪?我们把它割下来玩儿好不好!”   平擎岳悄自运功调息,真气数转后,惊觉肋处经脉竟仍阻滞不畅,猛想起圣 捕侯小月曾败于她们手里的那个传说,心中蓦地清醒,这六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南 疆美女,将是数年来所遇最棘手的敌人。             第七十二回  花开并蒂   平擎岳在江湖上罕逢敌手,素来无比自负,此际却不敢再有丝毫轻怠,无奈 眼下情形令他始终无法冷静下来寻机破敌,乜见紫姬背着世荣又往前逃,只好再 次拔足而起,旋听周遭清脆铃声乱响,南疆六魅亦如影随形袭来,这次合围却比 上轮紧凑许多,显然是欺他身已负伤。   平擎岳强压焦灼凝神应对,龙象巨力纵横递出,却觉招招均难使畅,拳拳皆 若击水,不禁浑身难受。   而那南疆六魅攻守默契形同一人,阵势如重重蛛网绵延搭结,口中的娇声笑 语始终不断,无穷杀机俱隐于嬉闹之中。   平擎岳愈战愈惊,暗忖:“看来侯小月曾败于她们手里的传言非虚,闯入万 花结界那厮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有这等强援……”心中已不把世荣认做采花 大盗,稍微分神,蓦见一把银梭已攻入防守圈内,在肩膀上斜斜地挑了一下,带 起一蓬血花,方要反击,旁边竟有一人欺身近来,吹气如兰地妩媚道:“大哥 喂,瞧瞧我织的锦儿好不好看。”   平擎岳微微一呆:“这般冒进,想找死么!”心感诧异,出招不觉缓了稍 许,眼前倏地一花,视线不知给什么阻住,神志竟有些眩晕起来,才叫不妙,腰 眼上已传来一下剧痛,半边身子顿时酸麻起来,赶忙往后疾退,又听有人娇嘤 道:“小心喂,人家在这儿哩。”   不及多想即反肘撞出,却正砸在一弯利刃之上,辣痛中龙象巨力暴吐而出, 将那阻袭之人震出数步之外,终得脱出此轮合围,身上已是鲜血淋漓……   一女手舞斑斓傣锦,妖娆道:“人家织的锦儿真有这么好看吗?怎瞧得两眼 发直呢。”   另一女手持犀角梳俏睨着他,笑嘻嘻道:“大哥好定力哟!腰眼上那下啊, 别的男人一尝可就全酥了呢。”   握着景颇长刀的女子愈是令人心跳,只见她用嫩舌舔舐刃口鲜血,仿佛尝到 了什么味道极美的佳肴,满脸尽是甜畅之色,腻声道:“好腥好腥,阿牛哥哥, 人家还要吃!”   只不过稍微分神,立导致身陷险境,平擎岳面色愈发难看,当下只是默默不 语,抓紧时间暗自运功疗伤。   南疆六魅似看破他的打算,笑嘻嘻地又围近前来,一女忽拔身跃起,娇声袭 人道:“人家也要跟阿牛哥哥亲近亲近,免得便宜了你们。”长裙在空中鲜花盛 放般乍然扬起,底下两只迷人的脚儿交替踢出。   如此凶险之际,平擎岳焉敢半点心猿意马,孰知见了她那双穿着细丝绑鞋的 雪白脚儿,那春葱般的纤秀玉趾,那染了凤仙花汁的整齐美甲,不知怎么,心头 竟然一荡,腾挪间不觉多瞧了两眼,愈感飞舞而来的粉腿玉足美不胜收,直至眼 前寒芒一闪,方才蓦然惊醒,对方已袭到鼻尖,急忙扭头躲避,面颊倏地一辣, 已给割了道长长的口子。   原来那女子鞋底藏着薄纸般利刃,只在前端露出短短的一圈,若非极近,绝 难发现。   另外几魅趁机掩上,招招刁狠阴毒,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空隙。   这一下失势,平擎岳立又重陷险境,苦苦支撑许久,仍然毫无逆转之机,身 上徒添了多处伤势,只好完全转入防守,形势愈见被动,满额皆汗地忖道:“我 平日收拾别人如同儿戏,今回怎么屡屡缓钝?反叫这几个婆娘玩得晕头转向……   啊!是了,她们定然识得迷魂秘术,那些妖娆舞姿,那些奇兵怪器,那些系 在身上的铃儿,甚至连声音都暗蕴扰人功效,令我心神不定!”   再瞧远处,紫姬背着世荣已不知所踪,一颗心不由慢慢下沉,知晓今日已无 将那两样要物夺回之望,就连全身而退,只怕也非易事,正在暗暗叫苦,忽听远 处呼喝声大作,却是大批宫中禁卫赶到,暗叹一声道:“罢罢罢!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今儿栽了个筋斗,他日再讨回来就是!”   当下将功力提至极限,两臂狂舞,宛似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 般,龙象巨力四下狂轰,声势极其骇人,终将六魅的重重合围撕开一角,足底发 力蹬踏,整个人箭般疾冲而出。   持梳女子叱道:“这家伙想逃!”正欲提步追杀,却给舞着傣锦的女子止 住,“由他去吧!”   握刀女子妩媚地遥盯着急奔的平擎岳,眼神宛如对情人的依依不舍,腻声 道:“我们再玩一会嘛,说不定能把这条蛮牛宰了。”   此时已有数名禁卫奔至十余步之距,挥舞着兵刃大声呼喝。   那女子将傣锦披围身上,悠悠地系好领口丝带,淡声道:“算了,主子有 令,要我们只拦他一下就走,不得有违。”   持梳女子与握刀女子心知若给禁卫缠上,麻烦可就大了,当下不再多说什 么,点了点头,与其余几女齐身飞起,眨眼间便消失在茂密的林子里。      ***    ***    ***    ***   沈瑶浑身皆酥,软软地靠在爱郎怀里,细若蚊声的也还了一声,“相公。”   宝玉大畅,底下抵住嫩蚌,在后边发力一揉,肉茎无声无息地再次没入玉人 的娇嫩之内,但觉依然纠紧如箍,只爽得咧嘴吸气。   沈瑶娇嘤一声,又觉辣痛如割,虽比前次略为减轻,却也万分难挨,但因心 中无比欢喜甜蜜,只咬住唇儿死命忍着。   宝玉觉察,忙顿住不动,柔声问道:“仍痛么?”   沈瑶点点头又摇摇头,反软声问道:“你可快活?”   宝玉道:“羽化登仙不过如此。”   沈瑶颤声道:“你快活,我便快活。”那是一种奇妙的饱胀感觉,令她心慌 魂荡。   宝玉犹在迟疑,听她涩声接道:“这般停着,才更难过哩。”心中一喜,当 即缓缓抽耸起来,努力了十几个来回,龟头才突到花宫尽头,前端终又触着那粒 似肉非肉似骨非骨的花心子,只觉奇滑异脆妙不可言,美得周身骨头阵阵发酥。   沈瑶感觉宝玉突得极深极尽,弄得什么东西又酸又麻,迷糊想道:“他竟弄 到了我这么深的地方……”满满的爱恋中又多了一种极致的亲密感受,心中更是 如痴似醉,快感顿然如泉涌现,反手缠搂住了男人的手臂,玉股也往后紧紧贴 靠,任由心上人尽情驰骋。   宝玉爽美了一阵,勾抱起玉人身子,让她两手支着趴在花架上,自己跪在后 边继续抽送,见花底已是浊腻一片,到处皆粘粘黏黏娇娇嫩嫩的好不淫靡诱人, 又奋力突刺了数十下,忽清清楚楚地瞧见一注透明的汁液从蚌缝里滚了出来,流 得两瓣玉贝有如油浸,心头大颤了一下,动作愈加狂野刁狠起来。   沈瑶螓首乱摇娇喘吁吁,阵阵乳浪臀波袭人魂魄,她因习武的关系,不但体 形极美,肌肤里更透出一种迷人的胭脂丽色,与宝玉平日所见的寻常女人甚不相 同。   宝玉鲜感满怀销魂蚀骨,胡思乱想道:“凤姐儿丰腴冶艳娇慵不胜,卿卿窈 窕袅娜妩媚可人,阿瑶却是明丽婉约貌比天仙,若让我来评,还真分不出哪个更 好哩……哎呀呀,三个美人儿竟一一叫我给得了,不知我贾宝玉从前苦修了多少 世,才有今生的造化哩。”   猛一下突得狠了,顿将玉人上边身子推出碧玉花架之外,所幸前边恰有一条 藤蔓垂下,沈瑶忙用双手抓住,才没整个坠下。   宝玉见她上半身凌空在外,下半边却仍留花架之上,姿势稀罕怪异,瞧着她 那娇娇翘着的雪股,只觉撩人万分,便不将之抱回,两手用力捏握住小蛮腰,底 下旋又流星火雨般地疾耸狠刺。   沈瑶一阵失神,有如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捉住那条藤蔓,身子给 男人抽耸得晃来荡去,心中大羞,偏偏却无法稳住,又感这姿势十分受力,深处 的什么地方被采得酸楚了起来,颤声叫道:“快拉我回去,要掉下去啦!”   宝玉怎舍得放过这等奇趣,入魔般仍一味狠抽,闷声哼道:“我捉你紧紧 的,掉不下去呢……只再玩一下。”   沈瑶听见他说“玩一下”这三字,愈是羞不可遏,一种极度的销魂从心中荡 漾开来,浑身都酥软了,双手几捉不住藤蔓,头晕目眩呼道:“真要掉下去啦… 嗳呀!好……好……好酸!不……不要……那儿……”   宝玉道:“哪里?”   沈瑶声音都颤了,“就那里。”娇躯绷紧如弓,腰后现出一条深深的迷人沟 儿来。   岂料宝玉更是如痴似狂起来,巨硕无朋的炙烫棒头下下直挑池底的脆心,只 刺得玉人融掉了一般,泛滥的春潮黏黏腻腻地涂了两人一身。   沈瑶娇声不住,“嗳呀!玉……你……你……嗳呀,酸……酸……不…… 要……不要碰那儿了,啊!啊!你……你……你坏……呜……坏蛋!”娇躯乱晃 乱荡,蛮腰似拧似折,所幸她乃习武之人,兼得上天厚赐,身体柔韧非常,若是 寻常女子,莫说坚持如此之久,只怕连这姿势都做不出来。   宝玉听她娇嗔连连,不禁神魂荡漾,顽心忽起:“你叫我坏蛋,那就再坏些 儿与你瞧。”竟捡起那截断花茎朝花溪撩去,拨了几下,便寻着了那粒沐浴在浊 蜜中的粉嫩肉儿,对准蒂头轻轻点去,顿感玉人猛震了一下,嫩瓤内也剧烈蠕动 起来,绞握得玉茎美不可言。   沈瑶轻啼一声,颤呼道:“你……你做……做什么?啊!”原来又给男儿逗 弄了一下,嫩蒂酸胀得阵阵发木,她瞧不见底下情形,感觉便似肿了一般。   宝玉笑道:“你发上身上都抹了,这里可不能漏掉呢。”说着手指发力,在 底下将花茎中的残液挤出,都涂抹在她蛤口内,骤觉一股清凉直袭肉棒,又有一 股浓浓的奇香扑鼻而来,心中不由连声呼妙。   沈瑶瞠目结舌,只觉底下时炙时冰,阴内仿佛变得愈加敏感起来,竟清清楚 楚地感受到了男人的每一次脉动每一次冲刺,浑身一阵筋麻骨软,连娇嗔的力气 都没有了。   宝玉连连狠挑疾刺,把玉人射得如风中之柳,望着她那被磨擦得嫣红起来的 雪股,望着她腿根娇嫩处的淡淡青脉,溃意已是迫在眉睫,突觉沈瑶的花径由蠕 动转为抽搐,更绞得肉棒爽美万分,再也把持不住,猛地尽根送入,龟头狠狠揉 抵住脆心,大江决堤般一泄如注。   沈瑶正酸得阵阵痉挛,倏觉男人排山倒海般迫来,深处骤然滚烫,一股强烈 的酥麻直透玉宫,不禁失声娇啼,股股花浆已从美透的花心里一涌而出,刹那间 也随着男人丢了身子。   两人欲仙欲死对注良久,宝玉松缓过来,这才把摇摇欲坠的沈瑶整个拉回花 架上,千怜万爱地抱在怀内,只觉玉人仿佛给抽光了骨头,周身寸寸酥如软泥, 又比上回更甚许多,情不自禁俯首轻吻,正柔情蜜意地温存,忽有一人挨了过 来,软软地贴靠在他臂上。   宝玉转头一瞧,原来却是适才走开的兜兜,只见她双颊似火娇喘吁吁,眸中 一片混沌迷乱,吃惊道:“兜兜,你也……你也……”   兜兜呻吟了一声,两手缠抱着他的臂膀喘息道:“我……我……呜……”秀 目迷离地望了望他怀里一丝不挂的沈瑶。   宝玉脸上发烧,道:“我们……我们……”发觉说不下去,忙转言道:“你 刚才给我们吃的那果子是从哪寻来的?有些古怪哩!”   兜兜昏昏道:“就……就在那边,我们可……可是中毒了吗?”她周身肌肤 皆烫,连呼吸都是热的。   宝玉道:“不清楚,你觉得怎么样?”   兜兜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说出话来,“好难受,我…我……”水眸又溜向他 怀中的沈瑶,眼角逸出亮晶晶的莹光,仿若荡漾着的春水,令人生出无限遐思。   宝玉不知如何是好,望着她微微张翕的嫩唇,似比平时红艳了许多,心中噗 通通地乱跳,胡乱道:“是不是很热?”只觉她将自己的手臂缠抱得更紧了,软 绵绵的酥胸也挨了上来。   “呜……热死了,好似要……要烧起来了!”兜兜脑袋一歪,竟把粉滑滚烫 的脸儿贴偎在他那赤裸的胸膛上。   宝玉心中一荡:“那‘如意角’有令人动情之效是铁定无疑的了,不知她吃 了多少?呜……这又如何是好?难道也得……也得……”想到这儿,底下又渐烘 热起来了。   兜兜娇躯阵阵打摆子似的轻颤,忽呻吟道:“倒霉蛋……你……你……”   宝玉听她又唤自己做“倒霉蛋”,只觉亲昵无比,应道:“嗯?”   “你像刚才……刚才对小姐那样,也……也抱抱我好么?”   兜兜声音细若蚊呐,却令得宝玉浑身一震,他虽已连续发泄过两次,但那 “如意角”的威力依然强劲,给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一纠缠,欲念又如发酵般迅 速地膨胀起来,只稍迟疑了一下,便张臂抱住了女孩。   而兜兜更是糟糕,她素来喜嗜甜食,适才吃下去的“如意角”比宝玉和沈瑶 都多,周身早已十分不自在,回来时又正撞见颠鸾倒凤的好戏,肚里的“如意 角”登时大肆作怪起来。   她年纪尚小,对男女之事所知极少,瞧着宝玉与她小姐赤身裸体地荒唐,既 觉害羞又是好奇,便躲在一旁偷偷观望,瞧着瞧着,渐从羞涩转作焦灼,再由焦 灼变成渴望,饱受煎熬了许久,心智与矜持终给欲焰一点点焚烧殆尽,迷迷糊糊 地靠近两人,也不知如何才好,只想似她小姐般让宝玉抱抱,谁知给公子真一抱 住时,整个人登时全酥了。   宝玉便如抱住一只火炉般,给煨得通体烘热,赤裸的身子贴触着少女光滑似 缎的肌肤,欲焰又渐渐再度炽旺,情不自禁俯下头去,把唇游走于秀发粉耳间。   兜兜浑身轻颤,竟问道:“你……你适才对小姐做……做什么?”   宝玉口干舌燥,半天才答,“我在疼你小姐。”   兜兜听得似懂非懂,细嚼间嗅着一股男人的气息,蓦地春情爆发,双臂紧紧 缠抱住公子的腰,娇喘道:“倒霉蛋,你也……你也……疼兜兜要不要?”   宝玉心头一阵狂跳,望了望有如中酒的沈瑶,转回来柔吻着她粉额道:“兜 兜……你愿意……愿意?”   兜兜猫儿似地轻嘤一声,脸仍紧紧地贴于他胸前,细细声道:“小姐怎样我 都会跟她,而且……而且你又救了我,兜兜也该服侍你的,你……不想要么?”   宝玉神销魂荡,心道:“阿瑶要做我娘子,兜兜自然是跟着她的,小姐出 阁,丫环陪嫁,也没什么不妥哩。”这淫人终于把持不住,给自个胡乱编派了个 理由,当下原形毕露,在兜兜那娇小玲珑的粉躯上上下其手,立将女孩儿撩逗得 娇喘吁吁天旋地转。   兜兜何尝有过这种经历,从前便是与男人亲近一点都不曾,紧张得心儿似要 蹦出来一般,偏又觉十分舒服美妙。   宝玉探手到她腰间悄悄将束带松了,掀开上衣,见里边也如沈瑶般裹着条抹 胸,却是柔柔的水蓝色,包着一对娇翘可爱的小乳儿,心中销魂道:“莫非江湖 中的女人都是用这东西?与肚兜另有一种不同的风情哩。”这回竟舍不得立刻除 去,只把手从抹胸底下塞了进去。   兜兜面红耳赤,心里虽羞不可遏,却给情欲焚烧得无力相拒,不觉中反把两 条玉腿缠住了公子,昏昏想道:“他竟摸这儿……呜……可羞死人了……”   宝玉饱尝了手欲,乱中将她裤子褪下,入眼即见一道红绉绉的嫩缝儿,也不 知是因年纪小还是跟千手仙娘崔夫人一样同为白虎,旁边光溜溜的无半根细茸, 更奇的是那玉蛤口竟生得极高,看起来便如位于小腹一般,刹那间百脉贲张,心 中狂跳道:“怎有这样的?”   只感无比的新鲜刺激,下边迫不及待地凑近前去,却又见一幅奇景,通红的 肉茎竟在她那晶莹如玉的腿根处映出清晰的影子来,不禁闷哼一声,鼻血差点儿 就要奔涌而出。   兜兜只觉花底给一根炙烫的东西抵住,只煨得通体欲融,听公子在耳心颤声 道:“兜兜,你真愿意么?”才要点头,便感男人直迫了过来,不知给戳着了什 么地方,一道剧痛顿如闪电般贯穿了身子,眼中泪水已一涌而出,失声呼道: “不要!”她年纪甚小,而宝玉的阳物却出奇伟硕,这一交接自是痛楚非常。   宝玉赶忙顿住,但花膜已穿,龟头刺着内瓤的娇嫩美肉,只爽得龇牙咧嘴。   兜兜婉转娇啼,在男人怀里时挣时推闹个不休。   宝玉只抱着她轻怜蜜吻,底下虽不敢再动,却觉鱼肠似的花径径自纠蠕不 止,玉茎仍不由自主地慢慢朝内陷没,心颤道:“所遇女子,要数这个最窄 了!”忽地前端触着一物,尖尖滑滑的有些刮人,正软软地点着龟头的马眼,不 禁汗毛皆竖,忍不住稍微发力,谁知立将那物揉成一团。   兜兜娇呀一声,浑身绷紧,四肢死死地缠搂住男人,神情仿似咬着了一只最 青涩的酸柠檬。   宝玉心中如痴似醉:“这两个小仙子的花心儿皆是妙不可言,竟与别人大不 相同的!”一时忘乎所以,轻轻几下勾探,立又弄得女孩大呼小叫,慌忙再次停 住,只觉那粒软滑妙物尖尖地挨在龟头上颤然蠕动,不由骨头都酥了。   兜兜泪挂粉腮失魂落魄道:“怎……怎会这样的?好……好难受……”   宝玉柔声哄道:“一会就好,你且放松,待会自然就舒服啦。”悄悄低头看 去,只见茎身上缠绕着丝丝触目心跳的鲜红血迹,心中又是一阵悸动:“不知我 修了几世的福份,今儿竟一气采得这两个小仙子的初红……”   兜兜仿若未闻,又迷迷糊糊地呻吟:“热死了……你……你好……烫…… 呜……”   宝玉怔道:“什么?”仍垂目望着两人的交接处,见自己的肉棒尚露半截在 外,前端却感已抵尽头,不禁销魂思道:“这女孩不单最窄,也是最浅的……”   兜兜摸摸脸又咬咬手,莫名其妙地接道:“你……你……我……我……嗯… 好奇怪……”仿似烦躁难耐地扭动了起来。   宝玉已御过数名处女,有了些许经验,也试着随之轻轻搅动,声音愈是温 柔,“好些了么?”那“如意角”果然威力惊人,过不片刻,便觉女孩的身子松 软了下来,阴内也似雨后小径般泥泞滑溜。   兜兜秀目如丝双颊染桃,在底下彷徨无措,两条粉腿不知何时勾在了公子的 腰上。   宝玉又道:“还痛么?”一连几问,俱不闻答,知其苦尽甘来,便开始缓缓 抽送起来。   兜兜苦色渐去,俏脸上的妩媚越来越浓,忽地失声娇啼:“嗳哟!”随后绮 声便时断时续此起彼伏,娇娇柔柔地荡人心魄。   宝玉见她已入佳境,渐渐放肆起来,耐不住嫩径的紧紧纠缠,倏地几下颠 耸,棒头皆往池底的小花心送去。   兜兜立时失声颤呼,她身子十分娇小,花房又窄紧非常,顿给男人抽扯得宛 如风中摆柳,比起纤秾合度的沈瑶,又是另一种可人风情。   宝玉瞧在眼里,心头有如火燎,抽耸之势愈渐狂野,每一下均似意欲尽根而 没,无奈如何努力,皆余半截在外。   兜兜香汗淋漓,忽地痉挛起来,口中连连娇唤:“啊……啊……酸……啊… 你……公子……啊呀!好酸……坏蛋!啊……”仿佛不堪承受,两只脚儿乱蹬乱 踩,身子便往上方溜滑而去,玉贝拖过之处,竟蜿蜒出一缕晶亮的浆迹来。   宝玉周身血沸,岂能容她逃开,急忙挥军追杀,乜见花架那边有道栏杆,心 中一动,便把女孩逼迫过去,将她抵在角落里怒抽狠耸。   兜兜瘫痪似地歪倚在栏杆上,醉酒般任由公子癫狂摆布,口中啼唤均止,似 乎快到了那欲仙欲死的要紧关头,迷离秀目忽地睁大,羞不可遏地望向宝玉后 边,这回竟连雪颈都晕红了。   宝玉回过头去,原来却是沈瑶醒了,正含嗔吐媚地瞧着这边,心中顿慌了起 来,方不知该说什么,已见她凑了过来,两条粉臂环住了自己腰腹,檀口轻咬住 耳垂,娇喘着腻声道:“小淫贼!”             第七十三回  山雨欲来   宝玉哆嗦道:“兜兜也吃了那果子的,只怕…只怕也得这样才解得了……”   兜兜也慌张支吾道:“小姐……我……我……”   沈瑶笑道:“你什么?不怪你,只怪他,这人骨子里怎么样我还不知道 么。”   宝玉见她口中说怪,面上却毫无恼色,心中大喜,忙道:“对对对,怪我! 怪我。”   沈瑶喘息道:“饶你了。”说着竟在后边一推……宝玉便往前冲去,棒头正 准准顶着兜兜的滑嫩心子,爽得闷哼一声。   兜兜却是娇啼一声,酸得无以复加。   三人心中皆是一阵销魂,接下愈是香艳迷乱。   前有沉鱼落雁的俏丫鬟婉转缠绵,后有羞花闭月的娇小姐推波助澜,个中的 销魂滋味实非笔墨能述,宝玉不禁兴动如狂,早忘了兜兜还是个豆蔻初绽的女孩 子,下下皆尽大弄大创,势如流星赶月后羿射日,仿佛欲将整根巨杵没入她那窄 窄短短的花径。   兜兜也似忘了所有的羞涩,娇声如流水般啼呼出来,“不……不要了,我 要……要坏……坏了……啊!啊!不要……不要,公子……公子……宝玉……坏 蛋!啊……要……要尿呢!”剧颠中两条腿儿几勾不住男人。   宝玉面赤如火,见她反应比适才的沈瑶还要厉害三分,不禁万分销魂,底下 极力颠送,闷哼道:“你尿你尿,刚才你小姐也尿给我了,可快活得很呢!”   沈瑶在后边听得面如火烧,娇吟着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两条雪藕般的粉臂紧 紧地搂住了爱郎的腰,愈加动情地发力推耸。   兜兜嘶声渴喘,只觉各种难挨难辨的奇妙感受纷至沓来,一浪浪堆积叠累在 体内某处,竟似欲尿方快,心中大慌,还想强忍,蓦地花心儿无可遏制地奇酸起 来,不由尖啼一声,娇躯旋又绷紧如弓,四肢死死的缠抱住公子,排出了今生第 一股极乐的阴精。   宝玉只觉她那粒嫩心竟又硬了些许,抵得龟头一阵发酥发木,稍微挪转便尖 尖地揉到了马眼上去,更是无比的销魂蚀骨,跟着便有一股极滑的浆液淋了过 来,热乎乎腻溜溜地包住了大半根肉棒,闷哼中已如江河决堤般射出精来。   兜兜已觉极美,不想给宝玉那玄阳至精一灌,刹那间魂飞魄散通体尽酥,顿 又攀上了另一个绝妙的巅峰,股股滑浆泉涌而出,只丢得难歇难止。   后边的沈瑶瞧得眼饧魂酥,死死地缠搂着爱郎,忽脱口道:“宝玉,我…… 我……还要这样……”   宝玉犹在兜兜的嫩瓤内狂注怒射,欲仙欲死地应道:“嗯,这就来……”   但见棚中春色愈是浓得难以化开,迷迷糊糊间你嬉我闹欲罢不能,直至三人 皆俱筋疲力尽,方才昏昏睡去。   正是:香棚碧架乐未央,并蒂春色竞荒唐。      欲解儿女痴迷处,销魂如何能参详。   不知过了多久,宝玉径先醒来,望着怀中海棠春睡的一对美人儿,只感如梦 似幻般不太真切。   两个女孩皆是初承雨露,此际愈发娇艳欲滴,他忍不住垂下头去,柔情蜜意 地左亲亲右吻吻,心道:“今儿能得到这两个小仙子,莫说此行不冤,便是逃不 出去亦都不冤啦……嗯…不对不对,若她们就此给困在这里,那可真真太冤哩! 老天爷不会这么狠心吧……”不知怎么,心中竟浮起了“天妒红颜”这四个字, 赶忙啐了自己一口,却又想起家里那个魂萦梦绕的人儿来,顿时一阵黯然: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一个甜美的声音道:“坏蛋!”却是沈瑶也醒了。   宝玉笑嘻嘻望她,温柔唤道:“娘子。”   那“如意角”的效力此时已耗去了七七八八,沈瑶心智已复,想起适才的荒 唐与疯狂,不禁俏脸生晕,咬唇道:“你可得意呢,竟把我们两个都……都一块 欺负了。”   宝玉忙道:“那果子好生厉害,方才若不……若不那样,兜兜只怕受不了 呢。”   沈瑶似笑非笑道:“还理所当然喽。”两人声音都很小,皆怕吵醒了兜兜。   宝玉只道她真恼了,立时慌了,“实是情非得以啊,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如 有再犯,叫我贾宝玉……”便要立誓。   沈瑶春笋般的手儿软软地捂上了他的嘴,娇嗔道:“慌什么呢,都说饶你 了。嗯……我和兜兜虽为主仆,其实早已情同姐妹,你若要我,日后她自然是铁 定跟我的,所以呀,适才那样也不算为过。“   宝玉边听边点头,不觉已笑得合不拢嘴,尝过了兜兜那罕异的美妙之后,若 叫他以后再不许碰,心底还真真万分难舍呢。   “只是……”沈瑶顿了一下,丽目望着他慢悠悠地接道:“有了我们两个之 后,你若再去稀罕别的女人,那可休怪我……休怪我翻脸哦。”   宝玉面上微微发木,强笑应道:“有了你们两个小仙子,我……我岂会再贪 得无厌。”这色人嘴上堂皇,心中却掠过一丝莫明的惶然。   沈瑶环搂住爱郎腰杆,将火烫的粉靥贴在他胸前,梦呓般的甜声道:“真奇 怪,居然就在一起了……”迷蒙的秀目忽然直直地盯住某处,整个人如中魇般僵 住。   宝玉觉察,才要发问,却给沈瑶一手捂住了口,疑惑中顺着她的目光瞧去, 顿也惊得浑身发软,原来一条长长的怪物正如银流般从碧玉围墙上蜿蜒而下,不 是先前那条巨蟒又是什么!   只见它口里还衔着一物,竟是那把掉落在地湖里的湛泸宝剑,且连丢在岸边 乱石中的剑鞘也给寻着了。   宝玉和沈瑶呆呆地望着,心中齐生出一种匪夷所思之感,皆想这怪物定有非 常灵性,否则怎知湛泸宝剑乃是此间之物,将剑与鞘合二为一送回来。   两人屏息静气,哪敢发出丁点声响,正庆幸那怪物似未发觉花棚这边有人, 径自沿着阁楼的立柱往上攀游而去,忽听旁边一声轻呼,原来却是兜兜醒了,一 睁眼就瞧见了怪物,顿时吓得惊叫起来。   那银色巨蟒立在半空凝住,狰狞的巨首朝花棚方向缓缓转了过来,三人皆俱 胆战心寒暗暗叫苦,已见那怪物吐掉口中的神兵,倏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可怖嗷 叫,数丈长的躯体一弓一缩,刹那便从立柱上凌空弹出,裂着血盆大口形如飞龙 般朝三人扑噬过来。      ***    ***    ***    ***   帏幔重叠,鲛绡遍垂。   氤氲水气间,北静王世荣赤着身子斜倚在玉石砌就的池沿,手持一只卷轴全 神贯注地观看。   几名美婢在旁边轻手轻脚地为他淋汤按摩,不敢弄出丝毫杂响。   水影珠帘掀起,换了一袭轻纱的紫姬袅袅娜娜进来,走到池畔跪坐在男人的 背后,摆摆手示意众婢退下,伸出春葱般的柔荑亲自为世荣按摩,轻唤道:“王 爷。”   男人却仿若未闻。她探头从侧望去,见世荣脸上如痴似醉,心中微感诧异, 当下不再说话,只轻轻柔柔地继续帮他按摩。   过了盏荼光景,世荣突仰天大笑起来,紫姬忙笑问:“王爷,为何这般高 兴?”   世荣一扬手中卷轴,面上俱是狂喜:“真是天助圣门矣,这可是陈见羽梦寐 以求的东西啊!”   “哦?是什么好东西呢,可否说与人家听?”紫姬娇声道。   “有什么不能让我的小孔雀知道的!这只卷轴是冯左庭密奏朝廷的军报副 本,整个西南兵部的最新部署报告,其内冯左庭在南疆的兵力、建制、补给乃至 营地、兵种、粮仓各部的位置无不记述得详尽备至,后边还有地图辅以标明。”   紫姬又惊又喜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在王爷手里?啊,是从宫内弄 到的吗?”   世荣微笑道:“‘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孟 夫子这句话果然说得不错,我这次被迫避入宫中,虽然屡遇凶险,所伤非轻,但 老天爷终待我不薄,先让我无意间获知白莲教欲谋天下的野心,后又赐我良机从 他们手中夺得这只卷轴,哈哈,这也该是今朝气数将尽的预兆!”   紫姬讶道:“白莲教?他们有什么能耐,竟敢来跟我圣门争天下!”   世荣面色微凝,道:“我原以为此教不过是个江湖帮会,以前并未太多留 意,这次在宫中才知他们有这野心,且已谋划甚久,有些步子尚走在我圣门的前 头,譬如他们在狗皇帝的身边暗伏了颗重要的棋子,甚至还控制了某个宠妃…”   紫姬吃了一惊,“哪个妃子?”   世荣道:“不清楚。他们此招甚是阴损,等若间接影响了狗皇帝,而且朝廷 的重大机密极可能会因此比我们先得之。”   紫姬柳眉蹙起,“定要想办法查出这个人来,否则将大碍我圣门霸业。”顿 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接道:“在宫内的布置,我们的确做得不足……”   世荣道:“嗯,这个我已有计划,接下会有安排。白莲教不可小觑之处尚不 止此,他们还在某个地方秘密组建了一只八万人的部队。”   紫姬轻“啊”了一声,心中愈加惊讶,道:“八万人的部队?数目可有夸 大?这比我们在南疆组建的部队只少一点呀。”   世荣道:“数字是从他们私下交谈中得来,所以应无水分,只不知这支部队 的素质与实力如何而已。”   紫姬神色凝重道:“如此真不可忽略这个白莲教呢,弄不好,他们便是我圣 门问鼎天下的一大绊脚石。”   世荣打了个哈哈,傲然道:“可惜呀可惜,他们已给我知其所谋了,从此难 成气候矣!”   紫姬笑道:“那倒是,天底下谁跟我们少主作对,就注定要倒霉的。”   世荣忽问:“对了,六姝回来没有?”   紫姬答:“都回来了,只有如露吃了点亏。白莲教那厮还挺厉害,不过听说 他亦讨不了好。”   世荣点点头:“那家伙是白莲教二圣使之一的龙象使者,武功不弱。六姝总 能让我放心,她们联手,江湖上的确没几个人能难为得了她们。”   紫姬娇声道:“她们算是又立了一功,往后王爷可要多疼她们一点儿呀。”   世荣笑道:“我疼她们还少吗?你这主子真不错,老是替她们争宠讨宠,搞 小圈子。”反手在她娇挺的峰处轻拈了一下。   紫姬立时浑身发软,娇嗔道:“她们为了我,从千里迢迢之外跟到这来,人 家不该对她们好一点儿吗?王爷不知,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们是怎么个急 的。”   世荣笑道:“好啦好啦,我再疼她们多多点,包括你这只迷人的小孔雀…”   世荣指了一下旁边的紫葫芦接道:“里边装的东西唤做‘九转千琼丹’,据 说也是十分重要之物,你待会拿去让枯荣二老瞧瞧是什么宝贝。那家伙丢了这两 样东西,不知回去怎么跟他主子交代?”   紫姬欢喜地应了一声,道:“听名字像是好东西哩,最好是极稀罕的宝贝, 心疼死他们才好。”   世荣舒适地往后靠,把头枕在妇人酥胸上,懒声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家里可有什么事情?”   紫姬道:“对宫中我们一直报称王爷身体不适,遵照医嘱须在家静养,除了 来访者见不着王爷或许会有点议论之外,并无什么麻烦。”北静王品爵虽尊,却 非事朝大臣,因此以养病为由搪塞宫中并不太难。   世荣道:“门中呢?”   紫姬道:“门中有一条好消息,一条不知该算是好还是坏的消息,王爷想先 听哪一条?”   世荣道:“不知该算是好还是坏的先。”   紫姬道:“南边终于动手了。”   世荣脸上一跳,沉声道:“怎样?”   紫姬道:“冯左庭果然中伏,却给他部下死命救出,但据陈见羽报应是受伤 极重,只不知还能挺上多久,所以这条消息不晓得该算好还是坏。”   世荣心中连呼可惜,叹道:“此次准备许久,尚不能置冯夫子于死地,往后 愈难觅得良机了。他若能挺过来,不知见羽又得苦熬到几时,我圣门大业又得晚 成多少年。”   紫姬道:“冯夫子年岁已大,又受此重伤,多半挨不了多久的。”   世荣道:“此人的命甚硬,阎罗王老是不肯收他,曾多少次死里逃生的,况 且他手下还有个闻名天下的神医……唉,不过我们至少有两个收获,一是敌帅受 到重创,见羽的压力大为减轻,或可伺机谋动;二是这样一来,侯小月又有得忙 了。”   紫姬恍然道:“对呀,即将回到都中的侯小月说不定又得因此离开,这样的 大案,自然要比捉拿采花大盗重要许多,朝廷多半会把他调到南方去!原来少主 早有算到此点,所以一直都不担心侯小月回京。”   世荣微微一笑:“这只是一个可能,如果这次调不走侯小月,我还有另一个 办法。好啦,说说那条好消息吧。”   紫姬面露兴奋之色,说道:“我姐姐就要到都中了!”她小名唤孔雀儿,从 前人称“紫发妖姬”,而她姐姐,便是倾倒了整个南疆,惹无数族长洞主竞折腰 的“碧眼魔姬”凤凰儿。   世荣一愕,怔道:“她怎么会来?”   紫姬道:“是我求她来的。”   世荣面色一沉,道:“你求她来?”   紫姬在后边没瞧见他的脸色,快言接道:“嗯,你陷落宫中,我急得没办 法,只好飞鸽传书回南疆,试着求她看能不能来帮忙,没想她竟然答应了,可能 这几天就要到了!”   世荣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胡闹胡闹!此时南疆正值风云变幻,她怎可轻 易离开?况且都中一带,我圣门强兵悍将如云,何须她从千里之外跑来帮忙!”   紫姬吓了一跳,满肚委屈地细声道:“人家有去请他们帮忙呀,可他们一个 个竟然无动于衷,都说没有你的命令,不可擅作主张,这不是荒唐吗?我说少主 陷落宫中,怎么还能给你们下命令,他们却说少主神通广大天命于身,自能逢凶 化吉,而且这么做,说不定另有深意。总之任妾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肯帮忙, 人家百般无奈,这才写信去求姐姐的。”   世荣没好气道:“没我亲自下令,他们自然不敢乱动,你呀你,就是沉不住 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时候把你姐姐叫过来!”   紫姬极少受世荣如此严辞厉色,眼圈霎红了起来,啜泣道:“我……我…… 人家只是试一试嘛,心想要是她不能来,自然就不会来了,谁知她却答应了,而 且……而且我与姐姐也有……也有四、五年没见面了……人家……人家好想她 呢……”   世荣忽想起当年她毅然离开南疆,跟自己一同回到都中来的情景,不由一阵 感动。时如流水,转眼便过了五年,她们姐妹感情素来极好,若说不想那是假 的,心中一软,口气便松缓了下来:“你姐姐什么时候出来的?”   “上月下旬。”   世荣悄算了一下,凤凰儿此际应是离都中不远,再发信阻止已没什么意义, 况且这个碧眼魔姬虽也是圣门中人,却从来不怎么肯听自己的命令,心忖:“就 让她们姐妹俩见见面吧,到时我再想法子尽快把她赶回南疆去便是。”暗叹一 声,当下把妇人拉入池中,一臂揽入怀里,柔声哄道:“好啦好啦,那就来吧, 我这个妹夫到时一定盛情款待她。”   紫姬噙泪道:“等见着她,我就立刻叫她回去,省得你心里不快活。”   世荣笑道:“喏喏,倒跟我斗气儿了来啦?”用唇去吻吮挂在她脸上的晶莹 泪珠。   紫姬的委屈立时消了大半,嘟嘴道:“我姐姐此次前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 原因。”   “什么原因?”世荣细瞧她的花容,蓦觉这女人在心里的分量其实极重。   “我姐姐听说侯小月即将要回到都中,怕你难以应付,因此打算来助你一臂 之力。”   世荣一听,心中霎已雪亮:“我道凤凰儿素来沉着冷静,这次怎会不顾大局 离开南疆哩……”望着妇人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姐姐这次来,并非要救我 这个妹夫,而是想见老情人哩!唉,都这么多年了,怎还放不下这个小白脸?”   紫姬娇嗔道:“乱说什么哟,我姐姐恨他都来不及呢,此次入都就是想要亲 手除掉他。”   世荣不以为然道,“除掉侯小月?眼下连我都不太敢想哩,你姐的‘拘魂大 法’练到第几重了?”   “我姐姐的‘拘魂大法’已经完全练成了!”紫姬得色道。   世荣虎躯微震,“练成了?她在攻第五重时花了两年时间都拿不下,第六重 与第七重根本没听说何时开始练,怎可能突然大功告成?”   “我也不清楚,等她来了你自个问去。”紫姬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   世荣不知想到什么,沉吟了片刻,忽嘿嘿笑道:“好热闹,倾倒南疆的碧眼 魔姬凤凰儿,名震天下的圣捕侯小月,十大少侠之一的武当冷然,率领极乐谷精 兵强将的白莲前教主之女沈瑶,白莲教的两大高手龙象圣使与冰魄老妖,还有来 捉拿我这采花大盗的各路黑白道上的高人,竟都凑作一处来了,此际若起什么波 澜,不把都中掀翻才怪哩。”   紫姬忽在水里踮起脚尖,朱唇凑到男人耳心道:“一提到侯小月,你便这等 敏感,莫非在吃他的醋儿呢?”   世荣哈哈一笑,“我吃侯小月的醋?啥时候轮到我吃他的醋啦?”   紫姬咬唇道:“你别故作潇洒,莫以为人家什么都不知道,若只因为你是门 主,我姐姐还不至于从千里迢迢之外跑到都中来。”   世荣神色如常地笑道:“本王敢担保,她此次入都,绝对是冲着侯小月来 的,只不知是想把他宰了还是想跟他重温旧梦。”   紫姬轻哼一声,含笑望向别处,啐声道:“到时我倒要瞧瞧她跟谁重温旧梦 哩。”   世荣心中一荡,脸上终有点挂之不住,两手不知在水中做什么,笑嘻嘻对美 妇人道:“我们久别重逢,何不快来重温旧梦?”   紫姬顿时寸寸酥软下去,嘴上却犹在矜持,娇喘道:“一、两个月便算久 么?那四、五年的又该怎么算?”   世荣狠声道:“小妖精,惹你男人么!”臂如铁箍锁紧她的蛮腰,一手已深 入花谷之中寻幽探秘,在水底挖带出丝丝滑腻。   妇人吃吃笑道:“就是要某人难为情,谁叫你……你这风流贼大小通吃!”   忽地站立不住,直往水里沉去,眉梢眼角却尽是浓浓春意。   世荣已有好些日子没收拾这妖精了,见了她那妩媚绝伦的神态,不觉欲焰如 焚,勾住下沉的娇躯,微喘道:“我此次伤得不轻,须采多些元阴弥补,你可情 愿?”   紫姬双颊吐晕眼饧魂酥,娇喘细细道:“你便是要人家的性命,人家亦都会 给的,何况只是……只是一点儿……东西。”   世荣朗笑一声,遂将美人从水里捞起,不由分说扛在肩头,水滴淋漓地朝池 岸上走去。             第七十四回  阁楼异宝   世荣神清气爽地坐起身来,沉吟好一阵,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旁边道: “去叫阿禄来。”有婢子立应声去了。   紫姬娇慵无力地躺在被堆里,雪臂犹不肯离开男人的腰,腻声道:“这会儿 唤他做什么?”   世荣道:“我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紫姬宛如醉酒,此刻半点不愿想东西,懒懒道:“什么?”   世荣拿起枕边的卷轴道:“这东西等若冯左庭的罩门,上天既赐与我,岂能 无所作为?”   紫姬道:“荣郎想叫阿禄把它带去南疆?”   世荣点了下头,续道:“见羽虽然用兵如神,却无奈兵力与冯左庭相差太 多,始终不能打开局面,此物既将冯左庭在南疆的部署完全暴露,当可大大缩小 双方的差距,而且……”   紫姬顽皮的对着男人某处呵气,接口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冯夫子此时身受重伤,我们怎可白白浪费掉……”世荣说到此处,心 中又坚定了几分,“这也许就是我圣门问鼎天下的一个大契机哩!”   紫姬捕捉到男人言语中的一丝兴奋,娇媚道:“但愿老天爷今次能成就我圣 门大业!”   未几,便听有人在帘外朗声道:“奴才阿禄叩见王爷。”   世荣喝退旁边下人,隔帘道:“阿禄,本门主待你如何?”   阿禄听王爷以门中口吻说话,忙道:“少主曾救过属下,可谓恩重如山。”   世荣道:“嗯,现需你跑趟南疆,将一样东西交与陈左帅……”展臂扬起, 手中的卷轴已穿帘射出。   阿禄伸手一抄,将飞来之物稳稳地接在手中,心知今回非同寻常,跪着恭声 道:“属下定然不辱少主之命。”   世荣道:“还有一句话由你转带与陈左帅,就说从此刻开始,本门主允许他 动用圣门在南方的所有人马,并交给他‘霹雳圣骑’的指挥权。”   紫姬心中一震:“荣郎竟把这只最宝贝的部队交与见羽使用,看来今次真下 定决心要跟冯左庭一较高低了!”   原来“霹雳圣骑”乃是世荣耗费了无数心血,花了几百万两银子与数年时间 秘密组建的一支重装骑兵,装备几胜过任何一支中原军队,数目虽不过四千,却 有无比惊人的战斗力,其指挥权一直由世荣亲自牢牢地抓在手里,就连陈见羽都 不能擅自动用。   阿禄心中默默复念门主交代的话,应道:“是!属下绝不敢漏掉半个字。”   世荣盯着帘外的身影淡淡道:“此行关系重大,东西绝不容失,办好了本门 主重重有赏,但若出了纰漏,你也甭回来见我了。”   阿禄寒声道:“少主放心,若出了差错,属下还是要回来见您的,只不过提 着脑袋回来。”   世荣微微一笑,他知此人身手了得,且又机警非常,交办之事从未弄砸过, 朗声道:“去吧,今日立即动身。”   阿禄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起身方要离开,又听门主道:“等等。”忙复跪 于地,垂首领示,谁知过了好一阵,却仍不见动静。   世荣心念电转:“见羽素来谨慎,绝不肯打没有把握之仗,不知会不会错过 这次机会?”待要加句激励的话让阿禄带去,旋又思道:“倘若因此影响了见羽 的判断,那可大大不妙,况且我将‘霹雳圣骑’的指挥权交给他,多少已有鼓励 之意,见羽智谋过人,又岂会不明白!”   终于道:“就这样,本门主等候你的佳音。”   阿禄走后,紫姬道:“少主终于肯动用‘霹雳圣骑’了。”   世荣道:“养兵千日,用于一时。虽然这支部队珍贵无比,但在该用之时, 我决不会吝啬。”   紫姬道:“陈见羽今回一定高兴死哩。”   世荣道:“你知道‘后羿营’吗?”   紫姬道:“岂能不知,这是冯夫子最精锐最宝贝的一支部队,据说此营六千 将士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西南与境外各路势力无不忌惮三分,我在南疆 之时就已听过它的赫赫威名。”   世荣点头道:“它亦是令见羽最为头痛的一支部队。”   紫姬道:“少主今次把‘霹雳圣骑’交与见羽,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后羿 营’么?啊,‘霹雳圣骑’近年均已装备了明光甲,正是所有弓兵的克星。”   世荣道:“‘后羿营’装备的全是重弩长弓,若在从容展开的情况下,只要 配以一定数量的长枪兵护卫,任何与之正面对抗的部队都不是其对手,‘霹雳圣 骑’虽有重甲,却恐怕也讨不了好。”   紫姬黛眉紧蹙道:“连‘霹雳圣骑’都奈何不了这‘后羿营’,那……那可 如何是好?”   世荣微微一笑:“但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霹雳圣骑’突然出现在‘后 羿营’的面前,那又将如何?”   紫姬道:“这还用说,射手跟重装骑兵近身肉搏,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只怕 一个都逃不掉哩……但这怎么可能?而且‘后羿营’素来神出鬼没,冯左庭一直 把它藏得紧紧的,陈见羽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着其驻地……啊!莫非那密报里 边……有……有……”   世荣香了她粉颊一口,笑道:“聪明,那本密报里边正有‘后羿营’驻地的 位置,其布置、换防、后勤等情况无不标明得一清二楚。”   紫姬拍手道:“倘能歼灭‘后羿营’,冯夫子势必元气大伤,说不定一气之 下,牵动了伤势,就此一命呜呼哩,嘻嘻。”   世荣深深吸了口气,仰天道:“接下就瞧见羽的啦,但愿他不会让我失 望。”   眼前似乎瞧见了一队队身披雷电锦袍的重装骑兵冲进敌营,在一群惊惶失措 的射手当中大肆屠戮,想到兴奋之处,忍不住轻啸了一声。   紫姬见男人罕有的雀跃,心中也十分欢喜,娇声道:“今次定能打开南疆局 面,进而谋取中原,让妾身先为少主庆祝一下。”玉手在被里一摸,不知握住了 什么。   世荣柔声道:“小妖精,你今儿已给很多啦……当心功力会……”   紫姬声音腻得勾魂,却道:“不管不管,人家不怕,人家还要!定要再…… 再把你哄出来一次……”两条雪似的嫩臂圈住他脖子,又把男人拉倒了下去。      ***    ***    ***    ***   碧玉花棚下三人皆俱大惊,宝玉更是首当其冲,见那巨蟒的血盆巨口遽然噬 到跟前,迎面扑来一股极腥的恶味,顿感一阵晕眩,不及多想便朝旁滚出。   那巨蟒长躯凌空一剪,血口如影随形直跟过去,尾部鞭中花棚,立时哗啦啦 地扫塌了半边,沈瑶与兜兜赶忙跃出棚子,女孩子天性害羞,慌乱中犹不忘抓起 衣裳。   宝玉见那巨蟒不依不饶地死追自己,不禁骇得面青唇绿,只好没命地四下游 走狂奔,所幸他已跟“通灵宝玉”融为一体,莫明的真气源源不断注入胸口,速 度疾如流星闪电,一时未给追上。   原来那巨蟒给宝玉屡坏好事,适才在湖底又被震得七荤八素,内里恼极,因 此只顾追他一个,欲先杀之方快。   二女胡乱穿上衣裳,把眼望去,见宝玉在园中东奔西窜,速度虽然极快,但 那巨怪身躯长硕非常,一弹一扑间跨距极大,是以始终无法摆脱。   兜兜早已面无血色,哭腔道:“怎么办?怎么办?公子跑不掉啦!”宝玉曾 冒死救她,又已同她有了合体之缘,此际芳心焉能不乱。   沈瑶虽也骇极,但见宝玉险象环生,当下拼命提醒自己冷静:“若再不想法 子,玉郎定当无幸!”游目四顾,忽见乜见那把掉在地上的湛泸剑,心中不觉一 动,飞步跃去抄于手中,深深吸了口气,拔出神兵,朝紧追爱郎不放的怪物一剑 刺去。   那巨蟒似乎知晓这把神兵的威力,巨躯在空中一扭,堪堪避过剑锋,逆首来 扑沈瑶。   沈瑶勉力强压女人天性对蛇类的恐惧与恶心,以剑代笛与之周旋,她武功不 弱,倚仗着手上的神兵,一时还能支撑得住。   巨蟒给拖得恼火,终不再只追宝玉,长尾巨鞭般斜劈横扫分击两人,陡见园 中土扬石溅花飞木折,威势十分惊人。   宝玉稍喘了口气,想起身上犹一丝不挂,便趁乱逃到塌了大半的花棚中寻找 衣裳,刚刚穿上裤子,就听沈瑶与兜兜齐声惊呼:“小心!”一转头,顿见巨蟒 的血盆大口已罩到顶上,心叫不好,扑地一滚,谁知那怪速度极快,巨口仍如影 随形地疾噬过来,长长的赤信几刺到他脸上。   兜兜离宝玉甚近,见他万分危急,蓦地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勇气,从袖中摸出 一对晶莹剔透的透骨刺,皓腕倏翻朝怪物用力刺去,刹那正中其身。   谁知那怪皮如金铁,往时可穿石洞木的透骨刺竟然刺不进半分,兜兜一呆, 拔起奋力又刺,双臂挥舞连中怪物数下,却均不能损其分毫。   怪物吃痛,倏地回首,巨鞭般的长躯一卷,顿将女孩牢牢地捆锁住,高高地 举上了半空。   兜兜魂飞魄散,几欲就此晕去,手中的透骨刺先后掉落地上。   宝玉听见她的一声低呼,抬眼瞧去,立也惊得浑身发麻,想起怪物的箍钳之 力何等之巨,娇滴滴的兜兜焉能经受得住,大叫一声:“不要!”浑身鲜血俱往 上涌,赤手空拳便朝巨蟒扑去。   巨蟒长尾一绞一剪,轻易便将方寸大乱的宝玉擒获,连同兜兜一块卷上空 中,发出一声似是得意的怪嗷,开始用力绞拧。   沈瑶大惊,没命地扑上去救,却均给怪物的巨躯扫开,慌乱中肩头还挨了一 下,湛泸剑差点脱手飞出,急得香魂无主。   宝玉只觉身上渐渐收紧,给巨蟒绞得骨骼似碎几欲窒息,绝望间掌沿忽碰触 到某物,心中蓦地一亮。   沈瑶见两人声息渐无,心中渐渐下沉:“这恶怪害死了玉郎和兜兜,我纵拼 得一死,也要跟它同归于尽!”提剑又要上前,遽听怪物长嗷一声,陡然间发狂 般乱扭乱摔,竟把宝玉和兜兜抛下地来,正不明白,怪物身上倏暴出一大蓬鲜 血,溅洒得三人衣发俱赤。   沈瑶急奔过去扶起宝玉,颤声问道:“你……你怎样了?”   宝玉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喘息,晃着手中滴血的“美人眸”道:“这宝贝又 救了我们一次!”   沈瑶忽掠见顶上一条巨影砸下,忙抱住爱郎往后疾退,两人堪堪跃起,怪蟒 的长尾即鞭落地,砸得碎石乱溅。   宝玉哆嗦道:“好险!这怪物真的恼了……我们快……快跑!啊……兜兜? 兜兜呢?”   沈瑶见那巨蟒乱摔乱鞭状若疯狂,而兜兜却伏卧在离它不远处,仍未脱离危 险,一咬银牙倏从地上纵身跃起,飞剑直指其首,只听“滋”地一声暗响,居然 正中巨蟒右目。   巨蟒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厉嗷,上首仰天狂甩,陡将沈瑶抛出老远。   原来它虽知道湛泸剑的厉害,一直都保持不与之接触,但此时腹部挨了宝玉 的“美人眸”一下,失血极多,神志已险入癫狂之中,因而没能避开沈瑶这一 击。   沈瑶空中一翻翩然落地,心中又惊又喜:“刺着它了!居然刺着它了!湛泸 剑无坚不摧,但愿此次能重创它!”一时怯意大减,鼓起勇气正欲趁胜追击,却 见那巨蟒遽而疾游开去,翻过围墙,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宝玉呆望着从地面蜿蜒到墙上的吓人血迹,喃喃道:“它跑了?”   沈瑶奔入飞扬的尘土中,抱起兜兜轻轻摇了摇,急唤道:“兜兜!兜兜!你 怎样了?”   兜兜双臂抱首,秀目紧闭嘶声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宝玉也跑了过来,与沈瑶一起拥住她,大声安慰道:“不怕不怕,那东西跑 了!没事啦,已经没事啦,兜兜不怕!”   过了好一阵,兜兜才在两人的抚慰中慢慢松缓下来,泣声道:“那是什么? 我再也不要见到它了……呜……”   沈瑶哄道:“好好,我们不会再见着它了,它已受到重创,只怕活不过多久 了。”   兜兜只觉股下甚是粘滑,低头望去,竟是坐在大滩蛇血之上,胃中顿时一阵 翻滚,差点没呕吐出来,急忙站立起身,晕眩道:“我们快走,这地方好恶心 哩!”   宝玉见众人身上尽是血迹,又有阵阵奇腥钻鼻而入,也觉一阵反胃,点头 道:“不知阁楼里有没有什么衣服可换?我们再去找找看。”   沈瑶与兜兜点点头,一同走向阁楼,才进侧门,突闻一声厉嗷破空而来,正 是刚才那条巨蟒的声音。   宝玉颤声道:“它……它还没死哩……”见兜兜面如白纸,忙强笑道:“不 过……听声音好像离这很远了,呵呵,兴许是那临死前的哀叫吧?呵呵。”   谁知这时,从另外的方向又传来一声怪嗷,也是荡人心魄,只比先前那巨蟒 的声音阴柔尖细了许多。   三人一齐变色,宝玉结舌道:“莫非是它……它的……它的朋友?”   倏地又有一道怪声传来,同此前两声大不相同,音域既薄又窄,宛如利刃刮 钵,听入耳内,令人不由自主地直起鸡皮疙瘩。   兜兜霎又吓得花魂离主,“哇”的一下放声哭了出来,“还有!还有…… 几……几条呀!那……那传说果然是真的,这里边真的有……有五条神龙!我们 没有找到如意索,是万不能……万不能到这儿来的。”   宝玉听见“如意索”三字,顿觉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遂问 道:“如意索?什么如意索?”   沈瑶道:“那是百宝门的镇门之物,据说只有那东西才能驱逐看守丁翊秘库 的五条神龙,但这些都是江湖上的传言,未知是真是假。”   宝玉细思“如意索”三字,蓦地心头一震,猛想起白湘芳那条古怪的透明腰 带来:“当日在小竹林中,曾听她对那三个穿白袍的人说过的,好像就是叫如意 索呀……是了是了,那东西又唤做如意神龙!还说是她师门开山师祖当年三下怒 江,勇擒蛟龙,取其筋所制哩。”见兜兜娇躯抖个不停,干笑一声,又安慰道: “听声音都还很远,它们未必会往这边来的。”   沈瑶沉吟道:“那东西适才怎会到这来……莫非它的巢穴就在这附近?”   宝玉与兜兜一阵毛骨悚然,不约而同道:“我们快走!”   沈瑶秀眉微蹙道:“往哪走?这岛四面都是水。”   宝玉道:“不知这湖是否与我上次经过的水道相通?如果能寻着那条水道, 或许就有脱困之望哩。”   沈瑶点点头,道:“只有试一试了,此处毕竟久留不得。”   兜兜惊魂不定道:“我们……我们又要回水里边去?”   沈瑶和言道:“嗯,不过我们先在这阁楼里寻些可用之物再走。”   于是三人在阁楼中四下翻寻,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之物。   宝玉适才给大蓬蛇血溅着,浑身黏腻腥臭,一心想找衣服更换,在二楼的几 间阁子里翻了老久,搜出许多奇珍异宝,却偏偏没找着半件衣裳,不觉有些泄 气,忽睨见屋角那边有只十分精致的小箱子,其上纹奇画异,心中暗祈道:“老 天爷呀老天爷,求求你保佑里边放的是衣服。”走近前去才发现箱子有把小金锁 封着,当下顾不得许多,从怀里摸出“美人眸”,拔刃将锁切成两半,掀起箱 盖,眼睛顿然一阵发眩,原来箱内满是光芒夺目的金银珠宝。   若是换做别人,定当欣喜若狂,而宝玉却大感失望,在他心中,这箱宝贝此 时还真不如一套衣裳。随手翻了翻,正要合上盖子,忽乜见当中一串珠子甚是惹 眼,便拿起来观赏把玩,见其颗颗大如龙眼,均散发出十分柔和的晕芒,心忖: “这般大且又毫无瑕疵,光泽也很好,若是珍珠,那便是极品哩。”   瞧见其上系着一条细细红绳,用手一扯,从众宝中拉出一只小玉牌来,心 想:“难道这也是什么天下第一之物么?”抄在手里一看,上边注着:“哺阴 珠。乃七大奇石之‘月华石’所琢,女子长久佩戴,可滋阴养颜,传为潇湘二妃 之物,世间仅双,另一不知其踪。”   宝玉思道:“我说怎能颗颗毫无瑕疵,原来不是珍珠呢……女子长久佩戴, 可滋阴养颜?若是当真,那可妙极,颦颦身子素弱,何不带回去送与她?反正留 在这儿也是暴殄天物哩。”想起此物曾为潇湘二妃佩带,不禁一阵神往,心中更 加喜欢,便将珠串收入怀里,突又想起不知能不能逃回地面,顿时黯然下来。   他闷闷不乐走过另一间屋子,见沈瑶正跪在一张小几前对着自己的手发呆, 忙凑过去问道:“在干吗?手怎么了?”   沈瑶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找到了两样奇怪的东西。”   宝玉瞧见案上放着一只打开的玉匣子,里边有两瓣半透明的白石,怔道: “就是这两个小石子么?”   沈瑶兴奋道:“这只是其中一样,你瞧。”她拿起两瓣白石,凑近轻轻一 合,本来只有淡淡微芒的石子刹那大亮起来,散发出绚丽缤纷的奇彩,登时映耀 得满阁斑斓,叫人疑置梦幻之中。   宝玉目瞪口呆,顿给眼前奇景镇住,大讶道:“这是什么宝物?竟能发出如 此异彩!”   沈瑶道:“匣子里有个牌子,你自个瞧。”   宝玉看那匣子,里边果然还有个小玉牌,拈起看去,见正面题着:“天下第 一明珠。”翻过背面,又见有几行小字注释:“映花琳琅。乃夜明珠之王,晋人 王嘉所著《拾遗记》中称之为‘照石’,分阴阳,合之遂发异彩,光可穿透血 肉。世间仅见两对,曾为海外孔雀王朝阿育王所有,两年前现于南疆,余得其 一,另一不知所踪。”   沈瑶沉吟道:“这牌子上记着此物得于南疆,而我爹娘恰在奔赴南疆时失 踪,你又在这里边捡到我爹的‘圣莲令’,不知这里边有没有什么干系?”   宝玉比她所知还少,想了想,更觉一头雾水,“这三朝司库丁翊真真奇怪, 明明是个朝廷的大官,但许多江湖上的事情却似俱与他有关哩。”   沈瑶甩了甩头,烦恼道:“哎,暂不管这些了,眼下只要能离开此处就已万 幸了。”   宝玉道:“牌子上说‘光可透骨肉’,不知是什么意思?”   沈瑶道:“你再看。”说着缓缓将掌合起,将那映花琳琅握在手心内,谁知 那物竟然仍能透光而出,照得她玉掌筋骨脉络清晰可见。   宝玉更是合不拢口,颤声道:“世上居然有这等奇物,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 闻……啊!这地底到处都黑咕隆咚的,而此物却能发出强光,我们正好用它来照 明。”   沈瑶嫣然一笑,“本小姐正有此意矣。”   宝玉最喜欢瞧她的笑,微微痴道:“对了,另一样奇物在哪?”   沈瑶伸出左手,雪白的嫩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又翻转了两下,略见得色道: “在这。”   宝玉怔道:“在哪?我怎什么都没瞧见。”   沈瑶咬着笑道:“就在我手上,你再仔细瞧瞧。”   宝玉睁大眼睛仔细端详了半天,连她掌心的纹缕都瞧清了,却仍没发现有什 么东西,挠头道:“真的没什么呀,啊!莫非……莫非你在耍我呐!”两臂突然 抢出,将她蛮腰箍住,一把搂入怀中,笑喝道:“瞧我怎么收拾你!”   沈瑶猝不及防,嘤咛一声,整个人顿软了。             第七十五回  重返人间   宝玉把嘴往玉人雪颈里直拱,佯怒道:“竟敢耍你相公呢!”   沈瑶浑身发酥,咯咯笑道:“等等!等等!没耍你呢,我拿给你瞧。”   宝玉这才抬起头,瞪眼道:“在哪?”   沈瑶右手移到左手指尖,似拉扯下什么东西,送到他跟前甩了甩,道:“还 看不见吗?”   宝玉凝目瞧去,这才看出她指上拈着一只薄如蝉翅几乎完全透明的手套,大 讶道:“天呐,这个就更奇了!”   沈瑶由他抱着,重新把手套戴回左手,翻来覆去地玩看,面露兴奋道:“这 东西唤做‘似水无痕’,据小牌子上记,乃是唐末第一大盗阮如水所用的兵器, 不但无形无迹,且还刀枪不坏水火不侵,更有一样绝妙的,就是能吸收对手的些 许内力。”   宝玉道:“第一大盗阮如水?听名字好像是女子呀,真的曾有这个人吗?”   沈瑶点头道:“有。我听过许多关于她的故事,据说她不但盗术天下无双, 而且武功超绝,曾凭着一双空手夺去许多高手的兵器,最轰动的一次是夺下了当 时少林达摩堂首座手中的禅杖,总之传得神乎其神,数百年来江湖中人一直在猜 测她练的究竟是什么绝学,不想她却是倚仗了这只神奇的手套。”   宝玉听得心驰神摇,遥想此姝当年风采,不觉有些痴了。   沈瑶续道:“这样的东西,居然也给丁翊得到了……喂,你呢,可找到了什 么能用的东西没有?”   宝玉从怀里掏出那串“哺阴珠”,道:“我找着这个。”   沈瑶瞧了瞧,只道是串珍珠,微笑道:“嗯,大小色泽俱是绝佳,只怕价值 连城哩,不过……这里边这样的东西还有不少,你何不再多带上几件?”   宝玉听她言语似含嘲意,把手搭在玉人腰上,咬唇道:“你笑我贪财是 么?”   虽未发力,沈瑶已觉一阵酸软,忙道:“不敢不敢,小女子岂敢,我也正想 去寻几件带上呢,哎呀!别……不要!啊!”   原来宝玉已在呵她,笑喝道:“还说不是!分明就是在笑我!”   沈瑶咯咯娇笑乱挣乱扭,拼命捉住爱郎的魔手,喘气叫道:“不闹不闹了, 人家只是觉得……哎!停了呀……这样……这样的东西虽然稀罕,但此时对我们 却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带些能上帮忙的东西好些。”   宝玉略带尴尬道:“小牌子上说这珠子有滋阴养颜之功效哩,若是真的,对 女人岂非很好,因此我才拿了,况且只是这么一串,又不难带。”   沈瑶听了“对女人岂非很好”这句,只道宝玉是为自己而取,心中顿时甜蜜 起来,谁知却见他将珠串收回怀里去了,不禁微愕,旋又暗想:“莫非……莫非 他要等那……那一日才给我?”立时释怀,双颊晕红道:“好好,你有道理哩… 眼下还是快点离开这地方吧,兜兜在哪儿?我们寻她去。”   宝玉应了,两人牵手同下楼来,正碰见兜兜匆匆从侧门走进,衣摆兜着许多 鲜红色的掌状物,却是先前拿来充饥的血灵芝。   宝玉一拍后脑勺道:“我怎么忘了!这东西才是该带的,兜兜真真心细。”   沈瑶笑吟吟对他道:“这会才知道兜兜的好么?那还不算太迟,瞧你日后怎 么待她。”   兜兜俏脸飞红,娇嗔道:“小姐!”   宝玉笑嘻嘻道:“日日都捧在掌心里可好?”他已同二女有合体之缘,言语 间便荒唐了起来。   兜兜大羞,朝公子啐道:“倒霉蛋!你再乱说,我……我又要骂你了!”   宝玉大作抱屈之状,道:“这不是已经骂了?唉,我怎么尽做亏本生意,明 明是对人家好,却总换来颜色瞧。”   兜兜笑道:“不只颜色好看哩!”上前要来拧他,却听沈瑶道:“此处不宜 久留,我们走吧。”   宝玉指着一个方向道:“走这边如何?适才只有这边没怪叫声。”   沈瑶只是点了下头,三人遂出了阁楼,齐往岸边走去。   宝玉瞧见兜兜腰上别着一支蓝色之物,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好东西?”   兜兜便拔出来给他瞧,却是一支双头尖的短刺,中间有指形握手,通体流荡 着蓝汪汪的晕彩,说道:“它唤做‘雷公击’,是在楼下找到的,我见它形状同 我的透骨刺差不多,就拿起来看,小牌子上说它是‘天下第一刺’,好像曾是西 域什么王的宝贝,能穿金洞铁诛神戮鬼,我适才用透骨刺试了它一下,结果碰着 就断了。”   宝玉咂舌道:“穿金洞铁诛神戮鬼?如此厉害,那再碰上怪物也无须害怕 了,倘若惹恼了我们的小兜兜,就这么给它来一下。”说着挥臂在空中比划了一 下。   兜兜“噗哧”一笑,道:“对了,你们找到了什么?”   宝玉便将他同沈瑶找到的宝贝说与她听,忽发觉沈瑶已在他俩后边落下了几 步,不由一怔。   兜兜这时也睨见,忙小声对公子道:“哎呀,我们怎么只顾说话,你还不快 去陪小姐。”   宝玉便慢下步子,等沈瑶上来,笑道:“怎走得这样慢?累了么?”   沈瑶也不拿眼瞧他,只道:“我累不累,关你什么事。”   宝玉听她口气不好,小心陪道:“怎么啦?闷闷不乐的。”   沈瑶道:“我高兴不高兴也不关你事。”   宝玉道:“怎不关我事?你是我老婆,怎么不关我事!”情急之下,他竟把 “娘子”一词换作了粗人才叫的“老婆”,倒也觉得十分痛快。   沈瑶心中一跳,脸上却仍毫无表情,冷冷道:“谁是你老婆!”   宝玉愈发摸不着头脑,急道:“适才我叫娘子,不知是谁应了?到底怎么 啦,再不说我可动手啦!”两手又搭上了玉人腰肢。   沈瑶见他又要故技重施,忍不住发作起来,小声道:“管我做什么,你只去 哄那个‘真真心细的’啊,最好这会儿就把人家捧在掌心里啊!”   宝玉笑道:“原来是为这个!我不过随便夸了她一下,你便酸成这样儿,小 家子气哩。”   沈瑶怒道:“我就是小家子气,放手!”朝搭在腰间的手狠狠地打了一下。   宝玉反更用力箍住,捏拿得玉人一阵酸软,把嘴凑到她耳心,低声道:“我 说把她捧在掌心里不假,但心里边还有一句,你要不要听?”   沈瑶闭目摇头道:“不要不要!”她容貌本就奇美,这时娇嗔怯弱,更增楚 楚动人之态。   宝玉柔情万缕道:“我把她捧在掌心里,却把你含在口里,藏在心里,永生 永世。”   沈瑶蓦地魂酥魄融,细细咀嚼爱郎的话语,不禁如痴如醉,耳心忽又感觉一 股烫热的男人气息灌入,娇躯更是寸寸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宝玉扶抱住她,微笑道:“可饶了我罢?”   沈瑶轻哼了一下。   宝玉又道:“这还不成?小心吾老怒成羞哦。”   沈瑶绷不住脸,咬住笑道:“是老羞成怒呀。”   宝玉笑道:“非也非也,此时是老怒成羞矣,掏心掏肺地吐了这些,人家若 还不领情,我就只好成羞了。”   沈瑶展颜一笑,顿如娇花初绽,道:“饶你了罢。”   宝玉趁机得寸进尺,忽叫道:“哎呀!我老婆在哪?”   沈瑶粉颊染晕,笑吟吟的不语。   宝玉作哭腔道:“我老婆不见了,小仙子你可曾见过她?”   沈瑶凝眸望他,却道:“适才说的话,你都记得么?”   陡然间,宝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惶惑,含糊应道:“嗯。”   沈瑶遂把脸埋入他怀中,妩媚绝伦地甜甜道:“相公,老婆就在这儿,就在 你的怀里。”   到了岸边,沈瑶高举“映花琳琅”朝四周照了照,见水面并无异常动静,便 轻声道:“下去吧,如今我们三人已有了厉害的兵器,即使再遇见那怪物,也无 须惊惶失措。”   宝玉与兜兜应了,下到水中,沈瑶把臂上剩下的一段绸索让两人握住,以防 失散,又对兜兜道:“宝玉不识水性,若遇情况紧急时,你可看着点。”兜兜点 点头,三人开始朝前游去。   宝玉虽不识水性,但在二女的携带下,进退并无什么困难,再经她们稍加指 点,不久已略知如何换气踏水。   三人游了许久,居然不见岸沿,兜兜有点慌了,道:“这湖竟如此巨大,不 知我们游到哪了?”   宝玉扭头往后面望了望道:“只有听天由命了,眼下即便想回那小岛,只怕 也找不着了。”   沈瑶沉吟道:“这湖是真的很大,还是我们弄混了方向,只在水里打圈 子?”   皆正疑惑,突听数声不同的怪嗷从远处传来,不禁一齐变色,宝玉道:“它 们怎么在前边了?”   兜兜颤声道:“莫非我们真的是弄错了方向,又转了回来?”   此时怪嗷声又连响了几下,似乎比先前清晰了些许,沈瑶凝耳聆听,沉声 道:“它们好像朝这边来了。”   宝玉和兜兜大慌起来,齐声道:“快走快走!”三人当即掉头,疾往前边游 去。   游了一会,宝玉听得后边似有什么异响,赶忙回头望去,只见黑暗中掠过一 条碧幽幽的焰光,在水面缓缓地划了道艳丽的弧芒,吃惊道:“那是什么?”   二女立时回头,又瞧见一条细细长长的金虹从水中飞起,竟疾如闪电,与慢 慢消失的碧焰不同,却是转瞬即逝,兜兜面如白纸道:“不好,它们追来了!”   沈瑶暗忖先前在陆地上三人尚且应付不了那条银色怪物,此时在水中却一下 子来了两条,岂能抵挡得了,当下默不作声,只携着宝玉奋力朝前游去。   兜兜功力甚浅,加上心里又慌,只觉身上的力气迅速流失,渐渐跟不上前边 两人,回头见那两条异芒越来越近,忍不住叫道:“小姐,我……我……游不动 了……”   沈瑶拖着宝玉已感吃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但怎能丢下情同姐妹的兜兜不 顾,只好转身游回,对她道:“不要慌,你搭住我肩膀一块游。”   如此一来,三人游速愈是缓慢,宝玉忽道:“你们自个先逃吧,我已学会怎 么游了,随后就跟上来。”便要推开沈瑶。   沈瑶怎肯放手,急扯紧他道:“你做什么!”   宝玉见她累得娇喘吁吁玉容狼狈,眼中蓦地模糊,颤声道:“我游得太慢, 你们再不逃走,可就来不及啦!”   兜兜一听,“哇”的哭出声来:“不要……小姐,你和公子快逃吧,不用… 不用管我了。”   沈瑶怒道:“都不许胡说!即便要死……我们……我们三人也……也要死在 一起的。”说到后边,声音已有些哽咽起来。   宝玉情怀激荡,在水中握住她的柔荑,含泪笑道:“好,无论如何我们都在 一起,死亦无憾。”这回却是心口如一,再无半点悔意。   沈瑶忽怔怔道:“我们并没游动,却怎么还在移动?”   兜兜道:“是水流在带着我们漂哩,奇怪,适才游了那么久,一直都未觉察 这湖里有水流呀。”   沈瑶兴奋道:“这地底并无缕风,水流自然是因为地势高低或附近有出口形 成的!”   兜兜也雀跃起来:“若是有出口在附近,自然离岸不会太远了。”   对于这些地理常识,宝玉所知比她们少得多,只道:“既是如此,我们且再 努力一把,只要能登上陆地,与那几条怪物周旋的余地便大许多。”   当下三人顺着水流的走向奋力游去,这回因心中有了希望,力气也似恢复了 不少,速度比初下水时还快了些许。   但后边两条异芒速度极快,距离仍不断在缩短,两种怪嗷一声比一声清晰, 虽不如先前那条巨蟒雄浑响亮,却有另一种异样的慑人效果。   所幸水流也越来越急,三人无须费力便能游得飞快。   宝玉突听一声阴柔怪嗷传来,竟似钻耳而入,刹那满怀烦闷,胃中呕意翻 腾,忍不住又回头去望,只见一大蓬碧焰从水中窜起,此刻相距只不过数丈,刹 那间,已清清楚楚地瞧见焰中有一条通体散发着幽幽碧光的蛇状物,体形虽然十 分细小,面目却极为狰狞可怖,不禁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沈瑶却注意到水流似往下行,心中暗叫不妙,电转思道:“原来并非有出 口!这水流乃是往地底更深之处而去,若不尽快脱离,给吸扯下去,只怕后果不 堪设想!”忽听见宝玉惊呼,忙转首瞧去,正见一条细细的金虹从大蓬碧焰后电 射而出,眨眼就到了面前,心中一惊,立拔出湛泸剑从水底挑出,谁知那条金虹 竟在空中一折,倏地转从头顶疾贯而下。   沈瑶招势已老,加之在水中稍微缓滞,湛泸剑已回撤不及,危急下左掌结成 莲状,一招“三花聚顶”护住上方,蓦地掌心一阵剧痛,那条金虹已重新窜上半 空,霎又扎入水中,忙提醒道:“小心水里。”   兜兜如梦初醒,拔出腰间的“雷公击”朝水底四下乱刺。   宝玉扶住沈瑶,惊慌道:“伤着没有?”   沈瑶只觉金虹的那一贯力道千钧,震得胸口都痛了起来,料想定伤得不轻, 收掌一瞧,谁知竟然完好无损,这才记起手上戴着那只“似水无痕”,心中暗呼 侥幸,喜道:“这宝贝果然是刀枪不坏的。”   正在忙乱,三人忽觉水流倏急,竟垂直往深处冲去,不禁魂飞魄散,方欲挣 扎逃离,已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吸扯了下去,带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三人顿觉天旋地转,周身俱感巨压迫来,胸中无比抑闷难受,沈瑶与兜兜还 好,尚识得止息闭气,宝玉却是惊惶失措,不知灌下了多少口水,所幸他已同胸 前的“通灵宝玉”融合归一,通体皆有神秘真气护住。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终于渐缓,三人肺中贮气几已耗尽,沈瑶与兜兜水性皆 是极好,忙蹬水朝上方奋力游去,只听“哗”的一声,两女终于冒出水面,各自 大口大口地喘气。   沈瑶略一定神,立想起宝玉来,急将缠在臂上的绸索疾拽,扯了一会,才将 宝玉拉出水面,心中喜极欲泣,抱住他连声呼唤。   宝玉头昏脑胀的苏醒过来,方想说话,猛觉胃中胀得恶心,便欲仙欲死地呕 吐起来。   二女忙帮他揉胸拍背,兜兜心疼地嗔道:“怎喝了这么多水?难道你不会闭 气么!”   宝玉又呕出一小口水,摆手喘道:“莫骂……莫骂……我……我要死了。”   兜兜啐道:“胡说!你……你耳垂生得这么厚重,定可长命百岁的。”柔荑 不住在他胸口按摩。   宝玉略定下神,见周遭黑暗一团,除了胸前的“通灵宝玉”,再无别的光 亮,问道:“我们摆脱那两条鬼东西了么,这是哪儿?”只听回声嗡嗡,似处于 一个封闭的所在。   沈瑶从怀中摸出“映花琳琅”,将之合起,藉着光芒照看四周,但见顶上只 有数尺空间,俱是生满阴苔湿藓的大石,秀眉微蹙道:“这儿没有出路。”   宝玉渐觉好了许多,感激地朝兜兜一笑,说道:“我上次经过那条河道时, 在水底摸了很久,上边也都是些大石头。”   沈瑶道:“这地底河道纵横,要找到你上次经过的那条绝非易事,但总不能 在这干呆着等死,我们休息一会,便再下去寻找出路,你们千万要把绸索绑牢, 以防在水里失散。”   两女匆匆教了宝玉一会贮息闭气之法,便又重新潜下水去,倚仗着“映花琳 琅”所发的异芒沿河床寻找出路,每隔一段时间便浮上水面换气。   谁知行到一段,三人每次上浮,均发现没有空间可以换气,又在水底摸了许 久,各人肺里贮存的氧气渐渐耗尽,心中皆慌了起来,偏又无法说话商量。   宝玉忽觉周围似曾相识,再仔细认了认,果然跟上次经过的地河十分相像, 忙扯扯绸索,要二女快跟他走。   又走了好一会,三人均觉肺中闷胀欲炸,遂忍不住往上浮去,只听“哗”的 一声,鼻口俱已脱出水面。   三人贪婪地大口大口喘气,这一刻,真觉得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便是空气了, 正庆又逃过一厄,兜兜忽指向一处,颤声道:“那边怎……怎么有光亮?”   宝玉面色发白,心想:“难道是那两条会发鬼火的怪物追来了?”却听沈瑶 低声道:“好像是火光。”凝目望去,见右侧岸上果然有一片朦朦光亮,衬出周 围一个个方形的黑影来,再仔细一瞧,竟是棺材模样,蓦地大喜道:“此处是我 上次到过的地方,我知道从哪里逃出去了!”   沈瑶急忙阻止,“小声点呀……”话没说完,已听那边有人喝道:“谁?”   几条人影从光亮处跃起,疾往这边掩来。   兜兜“啊”的一声,突也大叫起来,声音激动难抑,“焦老爷子!翁叔叔! 许叔叔!是我们呀,小姐在这里!”   那几人纷纷惊喜道:“是兜兜么!大小姐在哪?”果然是病狐焦慕凤与五先 锋的声音。他们奔至岸边,忙将水里的三人拉了上去,瞧见沈瑶,俱是欢喜万 分,鼠先锋蒋隆噙泪道:“老天有眼,保佑大小姐安然无恙,否则,我们这几把 老骨头真不知该如何向沈教主和大将军交待了!”   沈瑶也是眼圈发红,颤声道:“你们都在一起么?魏叔叔怎么样了?”   焦慕凤道:“我们被水冲出,掉进一个大湖里,曾遇见一条极厉害的怪物, 几经周旋方能退到这里,所幸没有落下魏将军,正商议如何搜救大小姐,不想上 苍庇护,竟将大小姐送到这来了!”他起初还能平静,说到后来却掩不住激动, 声音都有些颤了。   宝玉心中感动:“这几人岁数皆远在阿瑶之上,有的甚至可以做她爷爷了, 对她却是如此的谦恭爱护,着实难得。”   沈瑶哽咽道:“都在一起就好,魏叔叔的伤势如何?带我瞧瞧去。”   众人一起往火光处行来,只见熊先锋魏劭面色灰败的躺在地上,神志已陷入 昏迷。兜兜与他感情极好,忍不住抱住放声大哭,沈瑶也是焦急无比,心知他的 伤势极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是再难支撑下去,忽问宝玉,“你适才说,这儿是 你上次到过的地方?”   宝玉点头道:“这些石棺十分特别,因此很容易记住。”   沈遥轻声又道:“你知道出去的路?”   宝玉应:“嗯,到了这里,我就知道怎么出去了。”   众人一听,面上均露喜色,兜兜惊魂未定道:“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吧,莫等那几条怪物追来。”   虎先锋翁辛志“啊”了一声,道:“你们也碰着怪物了?难道还不止一个 么?”   沈瑶终于下了决心,道:“我们一共遇着三个怪物,都是十分厉害,等出去 后再细说吧,宝玉你带路。”   当下宝玉回忆着上次逃生时走过的路,带领众人离开。   众人各擎一支白玄留下的牛油火把照明,翁辛志背着昏迷不醒的魏劭,常彦 昆却在后面一路留下记号,以便再次寻探。   沈瑶心中甚是难过,一路默默无语。焦慕凤瞧出她的心事,低声道:“大小 姐,此次并非毫无所获,至少我们已寻着入口,且知了这里边的大致情形,月前 出谷时,大将军还安排了另一路强援入都,等两边会合之后,便立即再来查他个 水落石出。”   一连过了两道小铁门,鹰先锋许昆道:“这回没错了,我们就是从这里进来 的。”众人回头,只见一字排开四扇铁门,果然是曾经到过的地方,记得当时就 是选择最左首的小门,结果踏了上机关密布的绝路,而此时出来的门,却是右首 的第一扇。   常彦昆分别作了记号,叹道:“下次再来,定须记得这最左边的门千万不要 进。”众人继续前行,顺着一条长长的甬道往上斜行,走了好一会,终于回到了 第一道暗门前,许昆扳动门边凹处一支黑黝黝的铁机括,便见那扇巨门缓缓下 沉。   众人鱼贯而出,常彦昆最后一个出来,就听背后扎扎声响,那门竟自动缓缓 上升,直至完全闭合,墙壁又恢复得天衣无缝。   一行人穿过十几间大大小小的屋子,终于出了中门,但见头顶满天星光,原 来已是午夜时分。众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浴着凉爽的夜风,个个心头生出一 种隔世之感。             第七十六回  珠胎暗结   焦慕凤命鹰先锋许昆先出去察看外边动静,余人便在坍墀上稍作休息整理。   沈瑶对宝玉悄声道:“你还回家去么?这么晚了。”   宝玉心中一荡,却无可奈何道:“嗯,若不回去,给查夜的婆子知道,报到 太太、老太太那边去可就坏了,上次我回去得晚了,屋里的丫鬟就闹了好几天 呢。”   沈瑶道:“可你身上的血迹怎么办?不如先去我那……先去朝阳庄换套衣服 再回去吧?”   宝玉心中已有主意,道:“不用了,我有地方换衣服的……”说着悄悄握住 了她的柔荑,小声续道:“我明儿就去朝阳庄寻你。”   沈瑶本想缩回手,但见别人似未注意,便由他握着,羞红着脸点了下头。   这时许昆已从外边折回,报说周围并无异常。于是众人纷纷立起,各自收拾 东西准备离开。   宝玉估计时辰定已非早,不敢再有半点耽搁,在沈瑶手心轻捏了一下,又朝 兜兜眨眨眼,方与众人辞了,匆匆径先跃墙而出。   沈瑶痴痴地呆了半晌,直至兜兜在耳边轻笑一声,方才惊醒过来,脸上更晕 得宛如红布。      ***    ***    ***    ***   宝玉从偏僻处翻过围墙,先溜去小木屋略做梳洗,又换了套衣裳,这才偷偷 回自己院里去。   蹑手蹑脚进了里屋,才知袭人仍然未睡,正坐在灯前怔怔地等自己回来,心 中好生过意不去,忙小声陪笑道:“好姐姐,今儿我又回来得晚啦。”   袭人已跟他闹过一回,冷战了好些天,直至前两日方好起来,心忖:“总不 能再这么来一次吧!何况此法八九又是没用。”只得悄叹一声,懒懒道:“往后 我只做我分内的事,你呢,喜欢怎么便怎么罢。”   宝玉忙上前抱住,自然又是一顿好言哄慰。   或因疲累,宝玉这一夜睡得极为香甜,只偶尔梦见与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仙子 在碧玉花棚下销魂缠绵。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宝玉在被里摸出那串“哺阴珠”,打算立即去找 黛玉,忽忖道:“此珠非同寻常,她若问起是从哪里弄来的,教我如何回答?倘 随便寻个藉口搪塞,以颦颦的冰雪聪明,那是决计糊弄不过去的。”想了半天, 仍没什么法子,旋又思道:“再过几月,便是颦颦的生日,以这串珠子当礼物再 好不过,待那时再想藉口吧。”   起床后,又想起把白湘芳寄在紫檀堡,尚未与薛蟠打招呼,便将“哺阴珠” 拆了两颗下来,用锦盒装了,命茗烟送去梨香院。   他心里惦记着要去朝阳庄见沈瑶,胡乱用过早饭,又去老太太及王夫人处请 了安,便往二门行来,正匆匆走着,忽听一个甜美的声音轻唤道:“喂,走得这 么急,要去哪儿呢?”   宝玉心头蓦震,转头望去,只见一人从树上飘然落下,身姿婀娜,秀丽绝 伦,正是昨夜方别的沈瑶,忙上前牵住她的手,惊喜道:“你怎么过来了?我正 要去寻你呢。”   沈瑶不答他问,却道:“嗳,你到底住在哪呢?害人找了大半天。”但见她 面若桃花,竟似比往日更娇艳了些许。   宝玉朝自己院子的方向一指,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就在那边,我带你瞧 瞧去。”   沈瑶笑道:“算了,还是等下回吧,宝玉,我要走了。”   宝玉大吃一惊,忙问:“你要走了?要……要去哪儿?”   沈瑶瞧了他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今早得到消息,冰魄老妖并未逃远,崔 朝阳的手下在都中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发现了他的行踪,我们这就要赶去将‘圣莲 令’夺回来,怕你去朝阳庄找不着我,所以……所以就先过来告诉你一声。”   宝玉一听,登时大为紧张,“可那老妖怪十分厉害,又有许多凶狠的恶徒, 你去追他,岂非危险得很!”   沈瑶心中甜蜜,嫣然道:“你别担心,我们极乐谷又有强援到都中了,此次 定能收拾那老东西。”   此时阳光明媚,宝玉见其笑时右颊上浅浅一个梨涡,不觉痴迷道:“你…… 你这一走,要过多久才能回来?”   沈瑶粉靥微现红晕,道:“不晓得哩,顺利的话可能就两、三日吧,否则也 许得十天半月或更长。”   宝玉心中万分不舍,紧握住她柔荑道:“你倘……倘……”   沈瑶盯着他眼睛,询问地轻嗯了一声。   “你倘很久才回来,我可要想坏了。”宝玉脱口而出。   沈瑶抿嘴一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声道:“我会尽快赶回 来的。”她本就极美,这时娇羞欢喜,更添可人之态。   宝玉瞧着,忍不住在她额前轻吻了一下,忽将玉人搂入怀中,立从她衣领里 嗅着一股熟悉的香气,心中奇道:“这是什么香?怎么似曾相识哩……”   沈瑶登时娇躯发软,竟然有些慌了,低声道:“我要走了。”   宝玉微怔,柔声道:“让我好好抱一抱,才放你走。”   沈瑶摇了摇头,腼腆道:“不要,他们都在庄上等我呢。”   宝玉见她神情真似有些不愿意,心中蓦地一沉,想起在地底时曾经何等的亲 昵缠绵,不由愈发郁闷,手臂微松道:“不愿做我老婆啦?”   沈瑶素来矜持非常,绝不容别人对她有丝毫轻薄之举,在地底时与宝玉的情 迷欲乱,固是因为心存爱恋,但亦有那催情奇物“如意角”的推波助澜。返回地 面后,每每想起俱羞得面红耳赤,怎么肯再随便荒唐,但听出爱郎言中似乎有些 不悦,急忙道:“哪……哪有……可现在……大白天的,又在……在半路上…… 若给人瞧见……”   宝玉心中顿时释然:“原来阿瑶是这等害羞的。”虽然爱念满怀,也不忍再 急她,笑哄道:“那你快快跟我亲一下,便放你走,再待一会,说不定真有人过 来了。”   沈瑶迟疑了片刻,忽低低地轻啐了一声,“赖皮。”终闭上丽目微仰起下 颔,将娇艳欲滴的樱唇摆放在爱郎跟前。   宝玉大喜,满怀柔情地轻捧住玉人雪颊,朝那含苞待放的迷人花朵深深地吻 了下去。   沈瑶本想给他亲一下即罢,谁知触着心上人的火唇烫舌,自个反倒舍不得 了,两条玉臂不知不觉环上了爱郎的脖子。   迷醉了好一阵,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沈瑶已是微微娇喘,忽见宝玉把鼻 子凑到自己脖颈处,不禁一慌,薄嗔道:“又做什么?”   宝玉朝她衣领里不住吸嗅,奇道:“这到底是什么香?我怎觉得这样熟 呢……”   沈瑶一听,神情愈慌,咬唇道:“我走了。”   宝玉见她面若涂脂,心中蓦地灵光一闪,叫道:“我想起来了,是那瑶池娇 的味道,啊,隔了一夜,却还这么浓哩,好香好香,果然是天下第一香!”这淫 人脑海中随即浮现涂汁抹香的那一幕来,顿时满怀绮思通体烘热。   沈瑶大羞,心里又酥又悸,再也不敢耽搁片刻,发嗔道:“不睬你啦!”双 足一跺,人已拔地纵起。   宝玉急忙伸手去捉,却连衣角都没碰着,只见小仙子衣袂飘飘地掠过几株大 树,忽尔消失不见。   好一会后,宝玉兀自发呆,突然想起凌采容来,思道:“那夜一别,便再也 没音讯了,不知她此刻在哪儿呢?唉,江湖上的女子,莫非都是这般说来就来, 说去就去的?”   旋又想起家里的一众姐妹丫鬟,何尝不是如此:“就若眼前的这棵桃树,年 头尚繁花似锦,此际却枝叶凋零了,到时她们出阁的出阁,配人的配人,还不是 剩下我孤伶伶的一个?”想着念着,愈发往牛角尖里钻,不禁长吁短叹伤感万 分。   忽见前边有个婆子过来,却是凤姐院里的,走得甚是匆忙,便叫住了问。   那婆子道:“蓉哥儿媳妇自前日回去后,身子便不好起来,珍大奶奶一问, 原来之前便已有好些日不妥了,东府那边忙请几位大夫老爷来瞧,结果这个说是 喜,那一位说是病,这位说不相干,那位说怕冬至,总之没有个准话儿,后来又 请了个说是极高明的大夫,开了一张方子,里边要上好的人参须子,东府那边一 时没有,蓉哥儿便过来跟二奶奶讨,二奶奶叫我去唤平儿回来开阁子哩。”   宝玉听了,心中登时大乱,忙从侧门出了荣国府,径往东边来。   到了东府,尤氏忙将他请进上房喝茶,说起秦氏病情,顿然愁眉不展,唠唠 叨叨道:“原来已有半月了,这两日才愈发不好起来,话也懒得说,眼神也发 眩。我唤她好生养着,这些日再不必拘礼,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我也代着招 呼,这时候谁又会怪她呢。连蓉哥我都嘱咐了,我说:‘你不许累着她,不许招 惹她生气,叫她静静的养着就好了。她要想吃什么,只管到我这里来取。倘或我 这里没有,只管往你琏二婶子那边要去。’”   宝玉听见可卿病情竟然这等严重,心里愈发忙乱,遂求尤氏带他去秦氏房中 瞧一瞧。   尤氏道:“我先过去瞧瞧她睡了没有,若是醒着便带你过去。”   宝玉应了,苦等了片刻,尤氏折回道:“真不巧,她已睡了呢。”   宝玉只好赖着不走,搜肠刮肚找话跟尤氏聊,熬了许久,又央她去瞧可卿醒 了没有。   谁知尤氏这次回来,却道:“醒是醒了,不过她觉身子乏得很,一时起不 来,要我代她谢二爷过来探望。”   宝玉蓦地一呆,忖道:“我去瞧她,她也无需起来呀,分明是不愿见我…… 她竟不想见我!她竟不肯见我!唉……原来……原来我在她的心目中只不过如此 而已……”他原本就觉得可卿宛如梦中仙子,如烟如雾的始终捉摸不透,且又素 对自己毫无信心,一时心灰意懒,于是辞了尤氏,厌厌地回荣国府来,忽地不想 再见任何人,便去了小木屋,将自己反锁在里边。   宝玉失魂落魄地一头栽倒榻上,突忆起可卿那日在此与他的销魂绻恋,那日 在此跟他说过的缠绵话儿,泪水顿似打开闸门般滚滚而出,滑过脸庞滴落在枕 上,痴痴地自语道:“为什么不肯见我了……为什么不愿见我了……莫非我又做 错了什么了……卿卿……你说过的,要是世上真有在梦中相会的法子,你就夜夜 都来陪我,那好,我清醒时见不着你,梦里能瞧瞧你也好……”   竟不知把可卿思念了多少遍,心神困顿已极,不觉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宝玉心情缓和了许多,只觉人生不过如此罢了。百无聊赖间,突 记起藏在榻下的小藤箱,便俯身拖出搬到榻上,把里边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 弄。   待瞧见那本有趣的《无极谱》,遂忍不住翻开来看,过不一会,渐又如上次 般着迷了起来。   当看到一节教人如何移骨缩肢改变体形时,心中甚是不信:“这比前几节教 人改变声线摹仿他人声音还要离奇许多,要是真的能这样,完全扮作他人也非不 可能。”   倏尔想起白玄那次扮成薛蟠去占香菱的便宜,不就是将体形变胖了许多,遂 细细往下读去,愈看愈觉匪夷所思,愈思愈觉惊心动魄,竟连中饭和晚饭都忘了 出去吃。      ***    ***    ***    ***   正值更深露浓时分,一条人影跃过围墙,掠入会芳园中的梅林,风驰间倏尔 转了个折,在一只秋千旁刹停下来。   那人静静凝视着秋千,忽在月色下露出了一张温柔的笑容。   可卿突然醒来,只觉胃中一阵恶心,赶忙滚下榻跌跌撞撞地奔到屏风后,趴 在马桶上干呕起来。   瑞珠听见,急从侧榻下来,跑到旁边帮她揉胸拍背。   呕了好一会,可卿方渐缓过劲来,周身已是香汗淋漓,喘息着由瑞珠扶回榻 上,只感口中干渴,便对丫鬟道:“去倒茶。”   瑞珠应了,便去桌上倒茶,见壶内的茶已冰冷,忙到外间叫人起来烧水煮 茶。   可卿斜倚被上,望着灯火怔怔地呆了顷刻,仍不见有人送茶进来,心中焦 灼,娇弱无力地唤道:“怎还不来?”谁知外边却是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宝 贝莫急,这就来了。”话音方落,已有一人托着茶盘掀帘进来,笑吟吟地望向自 己,但见其面如美玉,身若长柳,顶上束着玉麟髻,不是北静王世荣又是谁。   可卿目瞪口呆,俄而方回过神,心脏猛地收缩,不觉把被子高高扯起掩住胸 口。   世荣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似瘦了一圈,一副弱不禁风的憔悴模样,不禁 吃了一惊,忙走近前去,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这等难看。”   可卿颤声道:“别……别过来。”   世荣微笑道:“宝贝莫怕,外边的丫鬟婆子都给我点了穴道,天亮之前绝不 会醒来的。”说着把手捂上她前额,又道:“可是病了么?”   可卿浑身微抖,喘息道:“不……没有……你快走。”   世荣道:“定是生病了哩,我帮你瞧瞧。”正要为她把脉,却见女人迅速将 手缩进被窝里去了,脸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不由叹声道:“卿卿,你 可是生我的气么?唉,这么久没来看你,实是情非得已的,待会再慢慢说与你 听,先把手拿出来让我把把脉,乖。”   可卿摇摇头,身子又往床里缩了些,仍只道:“你快走。”   世荣反坐上床缘,连被一把拥住妇人,笑哄道:“莫生气儿啦,乖,快把手 拿出来,脸色这样难看,只怕病得不轻哩。”   若是从前,可卿只怕早给融化在这柔情蜜意中了,但此时芳心已给那个梦中 人儿完全占据,其它任何东西便再也难以撼动分毫,忽挣出男人的臂弯,推开被 子跪在榻上,啜声道:“王爷,求求您高抬贵手,从此放过小女子吧。”   世荣笑容蓦地僵住,寒星般的俊目凝视着女人的脸。   可卿抬起头来,眸中已充盈着泪水,竟目不稍瞬地与他对望。   世荣从未见过她这副神情,心中大感诧异,隔了好一阵,忽又展颜笑道: “好厉害的小妖精,今生今世算是栽在你手里啦。”一把拉过妇人,将她脸上的 泪珠轻轻吻去。   可卿立时挣扎起来,口中唤道:“不要!不要!别碰我!不要碰我!”   世荣低声道:“不闹了,你可知这些日来,我是怎么想你的。”嘴唇触着妇 人吹弹得破的香肤,心中不禁一荡,遂又朝她那迷人的朱唇印去……   谁料可卿却倏地浑身绷紧,竟一把推开男人,趴在榻缘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世荣一呆,忙帮她轻轻拍背,瞧着瞧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陡拿住她一条雪 臂,把指搭在腕上,片刻之后,怔怔道:“你有身孕了?”   可卿浑身一震,她知这王爷神通广大,心道:“前日几个大夫中就有人说我 是孕,如今连他也这什么说,那决计是没错的了!”   其实她这半月来一直惊惶不安,早已怀疑自己有孕,心中发虚,因此今日才 不肯见宝玉,眼下终于得到确定,更是芳心大乱五内如焚,全然不知该如何是 好。   世荣心知自己的“月华精要”尚未练成,每次射精只是有形无质,绝无令女 人怀孕的可能,闷哼道:“贾蓉那小子又碰你了?你不是答应过我,绝不再让他 近你身子么!”旋又暗暗亟盼是自己哪次太过销魂,忘了运功化去精液中的精 华,才致可卿成孕。   可卿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心中如痴似醉地思道:“果真是有孕了……我真的 是有孕了……我竟怀上他的孩子了……宝玉,我怀上你的孩子了!”   原来她体质与众不同,乃是那万中无一的纯阴之体,与普通男子交合极难成 孕,因此同贾蓉已婚数年,却始终无子。   而宝玉却属玄阳之体,亦为世间罕有的异质,寻常女子同样极难承其精而受 孕,是以他虽跟凤姐儿、袭人几女屡屡偷欢,却都没有闹出事来。   但这纯阴玄阳两异相逢,成孕的机会却是极大,其实那日在醉碧轩里偷欢, 第一次欢好即已成孕,只是两人皆俱不知罢了。   世荣见可卿摇头,心中蓦地一阵狂喜,声音都有些颤了,“卿卿,是……是 我的?是我的对吗?”   孰料可卿却依旧摇头,咬唇道:“不是,不是你的!”原来她经期今月方 断,而世荣却已近两月没来,因此能绝对肯定腹中的骨肉乃是宝玉的。   世荣目瞪口呆,刹那间如坠冰窟,两手突捏拿住她削肩,用力剧晃道:“那 是谁的?是谁的?除了贾蓉,还会有谁?你这……这贱人还勾搭过谁?”   任他摇得云鬓乱坠,可卿只是闭目不答,心中却越来越甜蜜:“我竟怀上他 的孩子了,不知却是哪一次?”   世荣突记起曾听她在睡梦中呼唤过的一个名字来,狂叫道:“啊,是宝玉! 是那个宝玉对不对?”   可卿娇躯顿时一震,惊讶道:“你……你怎……么……”蓦感大事不妙,慌 忙道:“不……不是他!不是他!”   世荣何等精明,从她神色已知自己猜得没错,喃喃道:“宝玉是谁……他有 什么好的……竟让你甘愿怀上他的孩子……”   可卿默然不语,顺着他的话痴痴思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忽尔甜甜地弯 了起来。   世荣不断提醒自己:“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何须如此在乎,‘月华精要’第 七重天尚未练成,我千万不可乱了心绪……冷静!冷静!”孰料一瞧见她那甜蜜 神情,心中顿如针扎斧斫,天人交战了好一会,终制不住地癫狂圭怒起来,脸上 忽掠过一抹煞气,倏地抓住女人秀发,猛一把扯将过来,口中呵呵作响,仿佛变 作了野兽一般。   可卿惊慌道:“你做什么?弄痛人哩!”   世荣咬牙道:“你竟背着我去偷人,我如此对你,你却去偷人!”手臂转 动,将她秀发一圈圈缠绕腕上。   可卿只觉头顶撕痛钻心,两手抱住男人的巨臂,颤叫道:“我不是你的!”   世荣面肌扭曲,神情变得狰狞可怖,喝道:“你不是我的?”只听一声丝帛 裂响,却是将妇人身上的小衣撕了一幅下来。   可卿忙用手捂住露处,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世荣脖筋暴起,续喝:“遮什么?你身上哪一寸地方没给我瞧过?哪一寸地 方没给我玩过?你这薄情寡义不知好歹的小贱人!”手上一抓,又将妇人胸前的 小衣撕下一大幅来,露出里边的月白肚兜。   可卿秀目凝视着他,轻轻道:“你又要似从前那次羞辱我么?”   世荣心中掠过一丝莫名寒意,却怒笑道:“你以为我不敢了?”一把推倒妇 人,两手朝她肚兜内乱掏乱捏。   可卿奋力挣拒,哭叱道:“无赖!魔鬼!”她原就极美,此刻娇嗔怒骂,又 添一种令人心悸的魅力。   世荣反而兴奋起来,遂将她那薄如轻烟的丝衣撕扯得粉碎,狞笑道:“还记 得当日在秋千上的滋味么?”             第七十七回  朱颜血泪   可卿给他屡次采汲元阴,身子亏损已极,又因怀疑有孕,日夜俱是五内如 焚,这半月苦熬过来,人已虚弱非常,挣扎了片刻,便觉腰酸肢软浑身乏力,但 因心中有了个最得意人儿,再不甘愿遭受羞辱,依旧拼死反抗。   世荣见她出了一身细细香汗,雪肤变得津腻如油,不禁欲焰如焚,裆内迅速 勃起,当下用膝压制住她双腿,三、两下撕去亵裤,接着手脚并用地除去自身束 缚,粗喘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让我们好好重温从前吧!”   可卿益发死命挣扎,一时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两条雪腿竟从男人膝下挣脱 出来,紧紧地收团在一起。   世荣手上微一运力,立将她两条美腿强行扒开,遂挺青筋毕现的巨硕凶器朝 玉蛤刺去……   谁知一连几次冲锋,却均给可卿拼死躲过,心头火起,忽从怀中摸出一条紫 花汗巾来,咬牙道:“小贱人,可知我始终都带着它么?你竟如此对我!”说着 将她两条玉臂用力拗住,把手腕捆绑在床头的栏杆之上,又寻来两条撕下的小衣 碎布,绞拧成条,将她两只足踝紧紧缚往,高高地吊在床尾。   可卿羞愤已极,拼力收合两腿欲掩羞处,无奈脚腕给远远的分吊在两边,却 又如何能够?只得屈辱地闭上双眼,柔软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直坚硬毫无生气。   世荣欺身嵌入她两腿间,凑近前去,把手撩向娇嫩处,指尖勾起一小块滑溜 溜的红脂,瞧着淫笑道:“小东西呀小东西,怎么就湿了?敢情是想起从前的滋 味哩。”中指倏地往碎嫩间一插,旋即陷没了半截。   可卿娇躯一抖,柳腰不觉拱起,却死死地咬住朱唇,不肯发出半点绮音。   世荣轻薄了好一阵,见她神色凛然,心中愈怒,忽尔将手翻转,来回几下仔 细勾探,指尖便在花径上壁摸到一片微凸之处,所触纹缕甚是清晰,心知寻着了 痒筋,嘴角微微一翘,开始缓缓揉按起来。   可卿立时浑身绷紧,苦苦支撑了片刻,只觉男人指上不断加力,股腹间也随 之渐渐酥麻起来,倏感一下揉得极刁,准准地压按在某个要命的点儿上,力道直 透皮肉深处,忍不住低哼一声,差点便要尿了出来。   世荣瞧见她几将唇儿咬出血来,邪笑道:“这儿最妙是么?且让你美一回 吧。”   说着照刚才的角度又是一压,这回指上还暗运了内力,立听可卿娇啼一声, 一泡热液突尔淋下,当即蜻蜓振翅般一气颤揉了数十下,正是百锦营专攻女人痒 筋的秘技“小摘蕊手”,只不知比秦钟高明了多少倍。   可卿顿然魂飞魄散,股股热液止不住地激沥而出,溅洒得世荣手臂胸膛一片 淋漓,直至男人停止了压按,犹有一小注一小注热液尿般甩出,良久方尽。   世荣长起身子,将脸移到女人面前,曲指拭去一滴溅在嘴边的汁液,淫邪地 吮入口内,微笑道:“美不美,可记起我的好了么?”   可卿羞耻地痛哭出来,原本凛然的神色终于荡然无存,激动道:“你可以使 尽手段折辱我,但你……但你休想令我再似从前那样臣服于你脚下……休想!”   世荣心中傲然:“天底下焉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冷笑道:“是么?那我倒 要瞧瞧哩。”身子后缩,跪在女人两腿中间,擎着硬如铁铸的巨杵抵紧嫩蛤,两 手固紧悬空晃荡的玉股,狼腰猛地一挺,火烫的龟头已在眨眼间破脂而没。   可卿美目一闭,泪水哗哗涌出,心中泣道:“宝玉,我从来腌脏污秽,却蒙 你惜之如宝,想自你之后,再不容他人碰我分毫,可如今…又……又不能了, 对……对不住……”   世荣腰股下沉,一个劲往前狠推,蓦地龇牙咧嘴,原来龟头已刺着一粒妙不 可言的嫩肉儿长吁了口气,两眼盯着底下的神仙妃子,一下下抽耸起来。   可卿只拼命去想宝玉,想他瞧自己时的每一个眼神,想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 句话儿,直想心儿阵阵发疼,神志不觉渐渐迷糊。   世荣不点可卿穴道,却大费周章缚其四肢,为的便是要瞧她给自己奸淫的反 应,谁知耸弄许久,却见女人双眼紧闭,咬唇哑忍,始终僵着身子任凭自己逞 狂,不禁怒道:“你这贱人,休在我面前扮死人,忘了你曾怎么风骚淫荡的 么!”当即尽出所识绝技,百般戏虐驰骋。   他手段何等高明,若论房中之技,当世已不作第二人想,果见可卿酥胸起伏 得越来越剧,蛮腰也不由自主地偶尔闪扭,花底更如打翻了油坛般滑腻不堪,豆 似的迷人玉蒂不知何时从红脂堆里探出头来,娇怯又任性地任由男人猛磨狠擦。   世荣一气连施了四、五样罕异妙技,忽睨飞速抽耸的肉棒上似乎多了什么东 西,且有些发酥发木,赶忙拔出细瞧,但见茎上由头至尾粘了一抹白浆,才知可 卿已给自己弄丢了一小回,心中得意,朝妇人笑道:“什么时候偷偷来的?”   可卿羞得无地自容,只恨不得立时咬舌自尽,但一想到腹内的骨肉,心中霎 又软了下来。   世荣复将巨杵插入妇人瓤内,这回抽耸愈发刁钻疾狠,记记皆往嫩心上送 去,眼角睨见给吊在两边仍穿着睡鞋的小脚不住乱蹬乱晃,肉棒更是勃翘似弓火 烫如炙,续笑道:“对了,那颗‘映花琳琅’藏哪儿去了?还记得那夜求我干了 你几回么?”   可卿面上殷赤如血,雪躯上也浮起了片片红晕,难忍的闷哼愈来愈急,待到 后来,竟变成了一声声销魂蚀骨的呻吟,虽然神情仍那么羞愤悲痛。   世荣忽感妇人花径阵阵收束起来,剧烈得宛若痉挛,心知已至紧要关头,两 手遂在她身上几个敏感之处大肆狎弄,淫邪地连声催哄道:“哦哦哦,要不行 了……要掉出来了……放松放松,小妖精,快快给你男人丢出来罢!”   可卿如痴如醉,渐又陷入一阵极度的迷糊之中,突然娇啼道:“宝玉,叫 我。”   雪腹蓦地抽搐起来,两只给吊在半空的脚儿立时挺得笔直,一丝白浆已从男 人塞住的缝隙里迸冒出来,竟是丢了身子。   世荣骤然一呆,妒火刹那冲天窜起,最后一丝怜意终亦消失无踪,猛将月华 内力灌注阴茎,巨硕的龟头有如万钧之椎般撞向池底,狠狠砸击在女人那奇娇异 嫩的花心子上,狂吼道:“是我!捣丢你的人是我!小贱人!臭贱人!这时候你 还想着他!”   可卿何尝遭遇这等疯狂,娇躯时绷时酥挣扭不住,无奈四肢均给紧紧缚住, 雪股不觉高高翘起,大股大股的花浆甩吐而出,霎已涂了男人一腹,又丝丝如胶 汁般缓缓滴垂到榻上,她阴精至阴至纯,室中顿时充满了扑鼻的异香。   世荣生平未遇如此奇辱,心中不住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 了那个宝玉!”逞狂了好一阵,心中犹不解恨,哆哆嗦嗦地将妇人四肢解下,粗 野地把她摁伏塌上,整个人泰山压顶般盖了下去,又从背后大肆奸淫。   可卿剧丢方过,未得丝毫喘息,那池底的花心眼儿犹自微绽,内里的至嫩几 给男人触着,酥软如泥的娇躯顿又如弓绷紧,周身鸡皮疙瘩片片浮起,迷迷糊糊 地吟啼道:“不要了……不行了,宝玉不要……啊!啊!”   世荣咬牙狞笑道:“眼下你只管想他叫他,我担保,这个人很快就会从世上 消失了!”   可卿猛然惊醒,尖呼道:“不要!你不能,你不要伤害他!”   世荣声如兽嘶,“我不但要杀他,还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底下的巨 棒如排山倒海般狂抽狠耸,仿佛欲将玉人的嫩瓤捣碎方肯罢休。   可卿突觉腹中一阵绞痛,内里什么地方似乎抽搐了一下,心中登时一惊: “莫非压着了胎儿?”接下又感腹内一连数次痉挛,不禁冷汗直冒,女人天生的 母性刹那间迸发出来,当下两手支榻,拼命将腰肢拱起,以防再给压挤着腹部, 心中不住温柔哄道:“宝宝不怕宝宝不怕,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   世荣见状,还道她是情不自禁地来迎合自己,再从旁侧望去,见其痛苦的表 情中似夹着一丝温柔,心中一跳,忽想起从前的幕幕温存缠绵,无限柔情蜜意顿 还怀间,颤声道:“卿卿,你……你……我适才定是疯了,你……你莫再想那… 那人了好不好?”   可卿只觉臂酸腰软,渐已支撑不住背上的男人,怕极又给压着腹部,咬唇 道:“那你快起来,莫压到我……我肚子。”   世荣慌忙道:“好……好……”谁知仔细一想,心脏立似给撕扯得粉碎,仰 天打了个哈哈,霎又着魔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要护着那厮的骨肉是么?”底 下已如攻城巨槌般撞向女人的玉宫。   可卿断肠似地惨啼一声,尖叫道:“不!”反手来推男人。   世荣双手将妇人柳腰紧紧捏住,狼腰愈发疯狂摆动,巨杵纵情地在女人花房 内横冲直撞,声已如吟似泣,“你是我的女人,你注定永远是我的女人,肚子岂 能用来装别人的孩子,不能,万万不能!我要弄干净你的身子……我要掏干净你 的身子!”   可卿只觉腹中剧痛起来,心中魂飞魄散,急急颤声求道:“不要!不要伤害 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世荣,你要怎样,我… 我都听你的了。”   世荣魔念愈浓,再也难以自拔,心中只存足以毁灭一切的虐欲,嘶声狂喝 道:“没有人能把你从我手心里夺走,没有!没有!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付出背 叛我的代价!”抽耸之势更是一下比一下暴烈,恣意奸淫。   可卿泪流满面,口中不住哀求,到了后来,只剩下一声声夹缠着啼哭的惨 呼。   世荣咬牙道:“你说过至死不悔的!难道忘了?”忽将巨杵紧紧抵住玉人的 花心,丹田默运玄功,一股强大的吸力倏从棒首吐出,正是“月华精要”中的 “汲”字诀。   可卿登时瞠目结舌,螓首不由自主向后仰去,美丽的雪颈弓得宛如弯月,惨 白的脸上掠过一抹凄艳的红晕。   世荣面肌抽动,底下又狠狠地连吸数下。   可卿长吟一声,痛苦的声音中竟似夹了一丝难耐的销魂,面上已是一副欲仙 欲死欲罢不能的神色,两只脚儿不知不觉地反勾回来,藤儿似地紧紧缠住了男人 的大腿,蓦地一下哆嗦,雪腹不住抽搐,股股花浆已从花心吐出。   世荣连连狠吸猛采,不容精华丝毫走漏,以前虽也汲取过她的阴精,但当时 心存怜爱,哪似今回这般疯狂肆意大快朵颐。   可卿支持不住,四肢一软,整个摔跌榻上,通体汗如浆出,只丢得舌冰身冷 死去活来,须臾之后,心中竟然懒洋洋起来,忽感一阵天旋地转,人已昏死过 去。   男人汲得汪洋琼浆,顿如醍醐灌顶般畅美绝伦,但觉茎心渐渐酥麻,汲入的 酥浆一阵比一阵侵筋透骨,忍不住就散了守元神通,蓦地股沟剧抽,一股股久积 的欲望就如火山岩浆般喷射而出,深深地注入身底的娇美妇人。   良久之后,世荣才慢慢松缓下来,忽感脸侧湿漉漉的似有什么东西,用指一 揉,才知自己居然哭了,这一惊觉,突尔魂销魄融:“原来我是这么在乎她的… 原来我真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该死的女人!”   可卿悠悠醒来,只觉周身酸软筋骨似裂,呆了片刻,忽感股下一片黏腻湿 滑,急忙探手摸去,拿回一瞧,竟是满掌鲜血,心里登时冷了大半,蓦地又感腹 中剧烈绞痛起来,霎有一大股热液从底下冲涌而出,刹那间不禁万念俱灰。   但见一颗无色的血滴在丽眸中缓缓凝聚,忽尔滚出了眼角,滑过柔美如玉的 脸庞,无声无息滴落在枕畔。      ***    ***    ***    ***   适逢秦钟生病在家,宝玉心中没趣,便也不怎么去上学,就是偶尔去了,也 只虚点了个卯,就悄悄溜回荣国府,一连几日皆泡在小木屋里,如痴如醉地观看 那本《无极谱》,常常是连饭也忘了出去吃,直至夜深方回自己屋中睡觉。   到了这天,不知不觉已将全书读完,间中照着那《移骨》、《改形》两节所 教,竟能略将手臂伸长缩短,又能把体形变肥变瘦。   宝玉立在镜前,瞧着自己身体的种种奇妙变化,不禁兴奋万分,心道:“这 本书果然没哄人哩,而且一点不难学,待小钟儿身上好了,我也教他玩玩。”   殊不知这两节实是《无极谱》中最难的部分,若无十几二十年的内家修为辅 助,绝对不可能练成。而他却因与“通灵宝玉”融归一体,玉上强大的神秘真气 尽可随心所欲地使用,因此能在随意间大功告成。   宝玉看看屋外天色尚早,便又翻弄小藤箱里边的东西,这回却是给那本封面 绘着翱翔凤凰的册子迷住,初时只当春宫玩看,尽盯着书中那全身赤裸的异族女 人流口水,心中大感有趣:“她竟能摆出这么多奇怪的姿势,样样都是诱人之 极,比起中土的春宫,又有另一种风情哩……不知这女子所居的国度在哪儿?离 这里有多远?”   看到中间一页,见那女子腹上的小圆点甚多,其间相连的细小红线相应也 多,不由皱了眉头,自言道:“这一幅画面破坏最多了,不知是谁干的好事!” 呆呆地瞧了一会,不知怎么,眼睛竟给那些细小红线深深吸引住了,心里不知不 觉照着小线上的箭头默默思索,忽感腹中生出一股暖流,竟按一条细红线上箭头 所指的方向窜行过去。   宝玉一怔,心中奇道:“怎会这样的?”便又照另外一条小红线所行的走向 和路径想去,果然又是如此,不禁大感有趣,当下依照所有细红线所示一一细 思,腹内那股暖流竟似活了起来一般,在腹中对应着书上那女子腹部所标的圆点 位置循环行窜,重复了几个来回,暖流居然越窜越快,亦越来越热,却煨得腹内 好不舒服。   玩了一会,渐觉无聊,便又再翻别页观看,这一幅的小点与红线却是集中在 裸女背部,于是再按前法仔细去想那些线条的走向同路径,过不片刻,自己背上 果然又生出一股暖流,活泼泼的对应书上所示窜行,几个循环之后,背后亦感烘 热一片受用非常。   他之前依白湘芳和凌采容所教,借用“通灵宝玉”上的真气在体内诸穴间行 走,感觉并无如此怪异强烈。此际按图所示运气循行,同样还是从前的那种真 气,却仿佛一下子洞晓了自己体内的许多秘密,就如突然间闯入了另一个未知世 界,窥着了一些连做梦都没梦见过的奇妙东西,心中兴趣愈来愈浓,这一整天, 便又全都泡在小木屋里,沉醉在玄奥无比的新天地中。   直至周遭黑浓,宝玉眼中模糊,犹不舍离去,对自个道:“再读一页,定回 去吃饭。”便点了灯,又翻一页来看,那页却是以裸女手掌为主的图画,他依图 所示运气而行,过不一会,手掌果亦渐渐热起,笑道:“若能再热一些,岂非可 以用手烧菜?”   心念转处,手上的暖流即愈窜愈疾,诧异忖道:“今回怎么如此之速?好像 比别处热了许多哩。”正感古怪,倏见掌缘赤红了起来,不禁吓了一跳,忙翻转 掌心来瞧,谁知迎面扑起一团炽热,炙得脸皮烫痛,一时无暇细想,急将手掌甩 开,“啪”的一声,已击在屋子的木壁上,但怪事尚在后边,只见所按之处竟然 冒起了一股白烟。   宝玉大吃一惊,又把手挥往别处,但见掌上居然带着一串若有若无的火焰, 慌得飞甩数下,却始终熄之不灭,蓦有所省,心中忙止那股暖流之念,终见火焰 逝去,抬头再瞧木壁,竟多了只烧焦的掌印,其上犹冒着一丝淡淡的轻烟。             第七十八回  房中珍玩   宝玉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虽已撤功,但见掌心犹赤如焰,忽记起那天在丁 翊地库之内,白玄要杀他时,掌上所呈颜色便似这般,心中突尔恍然大悟:“敢 情这本册子并非春宫,而是记载着武学的书籍,白玄那厮使的便是这里边的功 夫……”   旋又思道:“这么随随便便地一按,就能将木头烧焦,若是再把那股暖流多 运转几遍,不知情形又将如何?哈哈,我那天给冰魄老妖打了一下,差点没有冻 死,如今学了这手奇妙功夫,敢情可以跟他比划比划呢……只不知是他的冰掌厉 害呢,还是我的火掌更厉害?啊,他要是老跟阿瑶作对,说不定日后真得与他周 旋哩!”再想下去,却是《西游记》中的故事,红孩儿如何用三昧真火大烧诸神 诸仙,不禁心驰神摇奇想联翩。   原来这本册子记载的正是曾在中原昙花一现的“凤凰涅磐大法”。数十年来 几经周折,不知怎么落到了丁翊手里,后又机缘巧合,却给白玄寻着。   号为天竺武功的第一绝学,其中玄奥自非寻常,宝玉不过花了半天时间,便 能练至挥掌成焰,虽然只是略有小成,却已逼近白玄当日所达境界,进境可谓神 速无比。   究其原因,又是“通灵宝玉”中蕴藏的强大异能所助,原来那通灵真气平和 之至,能与世上大多功法相容互纳,而宝玉的任督二脉又因机缘巧合融会贯通, 等若可将其它功法中最难修炼最花时间的内力修为部分完全略过,好比某人已拥 有了一大笔财富,只要识得如何去花即可。   譬如当年张无忌修炼了“九阳神功”之后,只消花费几个时辰,就学到了别 人需用数十年方能有成的“乾坤大挪移”。   宝玉当夜梦中,真个匪夷所思,先是双手着了火,渐渐蔓延臂上,接着又有 火焰从脚底窜出,从下边疾裹而起,最后周身俱是熊熊赤焰,正在惶惑间,竟忽 而幻化成了一只翱翔于天地间的火凤凰。   翌日,宝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心中暗忖:“莫非是因学了那书 上的功夫?”   匆匆吃过早饭,便又要溜去小木屋,才踏出院子,却有个婆子来告,说是薛 大爷来了,正在书房里等着。   宝玉赶忙过去,一进门即给薛蟠抱住,瞪着眼道:“最近碰上了什么奇遇? 快快给我招来!”   宝玉吓了一跳,辩道:“哪有什么奇遇?你放手了说话。”   薛蟠犹不肯松臂,道:“你可莫混我,我问你,前几日你着人送给我的那一 对珠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宝玉一时回答不出,只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薛蟠道:“你当真不知?不知那一对珠子是什么东西?”   宝玉便顺着他的话反问:“是什么?不就珍珠么。”   薛蟠道:“非也非也,起初我也以为是珍珠,直至昨晚喝酒时碰见了个珠宝 行的朋友,便拿出来请他帮瞧瞧,谁知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非要我同他回铺里请 老师傅品鉴。到了他铺里,请老师傅瞧过,你知他怎么说?”   宝玉只装作半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快说。”   薛蟠道:“他说你捡到宝了,捡到稀世之宝了。”   宝玉道:“此话怎讲?”   薛蟠道:“原来那对珠子不是珍珠,而是石头,是一种名唤‘月华石’的石 头琢成的珠子。”   宝玉道:“‘月华石’又是什么东西?”   薛蟠道:“那老师傅搬出典籍与我看,说‘月华石’乃是世上七大奇石之 一,不但极其稀罕,更有一样奇妙之功,据说可以令女人滋阴养颜,效果绝 佳。”   宝玉道:“真有这么好,那岂非十分珍贵,他们没哄你开心吧?”   薛蟠眼睛一瞪,道:“哄我开心?嘿嘿,那老师傅当场开出价来,要我把两 颗珠子转让与他,你猜猜他出多少银子?”   宝玉道:“既然说得这么好,怕是能值几百两吧?”   薛蟠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八”的形状,神秘道:“你再猜。”   宝玉道:“八百两?”   薛蟠兴奋道:“八千两!他愿出八千两跟我买。”   宝玉吃了一惊,挢舌道:“八千两?那不是一颗就值四千两!”   薛蟠满面红光道:“没错,当时我一听就呆了,可是脸上却仍不动声色。”   宝玉道:“那你把珠子卖给他们了?”   薛蟠嘿嘿一笑,道:“我才没那么傻呢,他们那一行的哪个不是老狐狸,开 价八千两,只怕市价就得几万两哩!反正没弄清楚行情前,我是绝不会卖的,何 况我眼下又不缺钱花。”   宝玉张口结舌。   薛蟠盯着他道:“你还有没有那珠子?”   宝玉怕他讨,忙道:“没有了,统共只有两颗。”   薛蟠低声问:“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宝玉已在肚里编好了故事,便道:“那是前几日去宝华街闲逛,在个小地摊 上寻着的。那摊主说珠子是他祖上所传,只有两颗,要卖二十两银子,我虽嫌 贵,但见那珠子着实有趣,又想起大哥平日有收藏这些玩意儿,便买了下来,还 没细瞧,即唤茗烟给你送过去了。”   薛蟠的确听说过有人偶能从宝华街淘出稀罕的珍宝来,况且宝玉除了去学 里,大多只呆在家中,狐朋狗友又甚少,哪能真的有什么奇遇,心里便渐渐信 了,忽道:“你把那两颗珠子送给我,今儿可后悔了么?”   宝玉想起白湘芳来,忙道:“哪里的话呢,我朋友的女人尚寄在你紫檀堡那 边叨扰,还没谢谢你呢。”   薛蟠一听,立时秽笑起来,“呸!什么你朋友的女人,人家的女人还用烦劳 你么!你竟也干这事了,云儿都笑坏了,笑我老在她跟前说你老实呢。”   宝玉霎时涨红了脸,急道:“我……我真没……她是……她不是的……”   薛蟠又搂住他肩膀,打断道:“在哥哥跟前,还有啥不好意思的,那小娘儿 果真长得好,算你有眼光,你放心,我是决不会泄露半点出去的,就算你不送我 珠子,大哥也会好好款待她的。”   宝玉忙道:“你千万莫乱来,她可不是寻常女子。”   薛蟠骂道:“慌个鸟!我知你小气包一个,什么都不肯跟别人分享的,哥哥 跟你讨了那么久的小钟子,你却到现在都不肯松下手,放心罢,哥哥什么都不碰 你的。”   宝玉松了口气,眉花眼笑道:“我知大哥对我好,日后再寻着什么有趣东 西,定还给你送去。”   薛蟠道:“其实那对珠子嘛……算是给哥哥占去大便宜了,你嘴上虽说没 啥,但心里面却定是痛死了……”   宝玉忙摇手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暗想:“我还有十几颗,有啥好 心痛的。”   薛蟠道:“情来礼往,我不占你太多便宜,哥哥也有两样好东西相送。”说 着把桌上一只包袱推到他跟前。   宝玉笑道:“什么好东西?大哥真是客气了。”   薛蟠道:“你先瞧瞧,我再说出它们的来历。”   宝玉解开包袱,原来里边有一只墨色竹筒和一本锦面册子,见那竹筒甚是精 致,便拿起来打开盖子瞧,却是一副三十二扇的象牙牌签,问道:“是套什么签 呢?”   薛蟠道:“你自个瞧。”   宝玉便随手拈了一根出来,只见签上竟画了个体态丰美雍容华贵的赤裸美 女,沐浴于兰汤池中,题着“贵妃出浴”四字,下面又镌有小字一句,注云: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得此 签者,衣裳尽褪,下轮中签者,可大狎一回。”   色人心中一跳,又拈了根起来瞧,这签画的却是辆奇怪车子,题着“任意 车”三字,注云:“心惊香玉战,喘促乳莺低。红透千行汗,灵通一点犀。虽生 娇欲死,带笑不成啼。谩惜花揉碎,蜂痴蝶已迷。得此签者,可任御周围一人, 选中者不得推拒。”   再取别根来看,竟都全是古往今来的风月典故,题注无不旖旎撩人香艳非 常,宝玉只瞧得心荡神摇,啧啧称奇道:“竟有这样的牌签,大哥是从哪里寻来 的?”   薛蟠道:“这副签是闺中秘戏的珍品,唤做‘风月令’。乃四大青楼中的 ‘醉候乡’所出,据说统共才做了七十二副,如今市面上一副可炒到了好几百两 银子呢。”   宝玉出神道:“有趣有趣,倘真得几个美人陪着玩这签,岂非快活死啦…”   薛蟠淫笑道:“你若想,还怕没有吗?哥哥慢些时候还要在紫檀堡买多几亩 地,再建多几间房子,到时我们兄弟几个,要怎么乐就怎么乐。”   宝玉道:“这不是又要花许多钱?”想起上回在紫檀堡鬼混的情形,心中不 禁一荡。   薛蟠笑道:“上次我在紫檀堡买地建屋连收云儿,不过只花了一千多两,你 那对珠子要是能值个万把两以上,难道不够用吗?反正到时什么都算你一半,你 再多弄几个美人儿来藏都没问题。”   宝玉听得心痒难搔,笑道:“大哥又开我玩笑了,那女人真不……”   薛蟠最烦他啰嗦,截住道:“那本册子,比这‘风月令’还稀罕,你快瞧 瞧。”   宝玉忙拿起那本锦面册子来看,只见封面题着“搜珍记”,题下又有几个小 字,注云“柳七撰”,心中一动,道:“这就是你们平日常说的那本奇书么?”   薛蟠道:“这是‘百锦营’出的手抄全本,数量极少,我好容易才买到手 的。而市面上流传的大多都是残本,不是缺这就缺那,不及这本的十分之一。”   宝玉随手翻了一页,入眼即见一段文字:“蕊之‘蚌酥’,又名‘鲸骨’, 古称‘螺舌’,似肉非肉,似骨非骨,滑脆异常,愈触弥坚,能助男威,位列名 品上等。”心脏刹那直蹦,瞠目思道:“阿瑶不就是这般么?难怪我一碰着就木 了,原来是遇着了名器。”想着想着,不觉口干舌燥。   薛蟠见他看得入迷,得色道:“我本舍不得,但又识不了几个字,读了几回 也没嚼出什么味来,心想还不如把它送你算了。”   宝玉又惊又喜,道:“大哥真要将这两样东西送给我?”   薛蟠大咧咧道:“要不我一大早搬过来干嘛,这两样东西虽比不上你那对珠 子值钱,却也十分稀罕,你可喜欢么?”   宝玉道:“喜欢极了,真是多谢大哥哩。”在他心目中,这两样东西绝对要 比那对珠子有趣得多。   薛蟠道:“这样最好,你也不用谢我,否则我又该如何谢你的珠子呢?”当 下辞了宝玉,走到门口,忽又望了望他,道:“半月不见,你气色怎变得如此之 好?”   宝玉摸摸脸,怔道:“有么?我怎不知?”   薛蟠邪笑道:“粉粉嫩嫩的似个小娘儿!”   宝玉大怒,痛喝道:“你定是叫那些小相公迷疯了,滚!”   薛呆子走后,宝玉立将包袱扎了,溜出书房径奔小木屋,一俟进门,便迫不 及待地取出那册《搜珍记》,倒在凤姐儿的香榻上一页页翻看。   只见第一页上有歌云: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 叫;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宝玉不禁一阵出神,心中讶道:“这柳七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得此奇 赞?”   待看了书首序后,始知果真是个不得了的风流人物,原来此君乃宋神宗时的 一个大才子,姓柳,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人都称为柳七官人。但因一词误 了功名,终生只是穿花街,走柳巷,不知狎过多少娇姬名媛,才有了这册珍奇无 比的《搜珍记》。   因他丰姿洒落人才出众,诗词文采压倒朝士,且又恃才傲物,惹得当时官员 大多故意冷落,而东京各家名妓,却无不敬慕于他,甚以得见为荣,若有不识柳 七者,便会给人笑为下品,卷首歌云便是当时妓家流传的叹词。   至其终时,满城妓家,竟无一人不到。即使葬后每逢清明之时,诸姬也会不 约而同地各往柳七官人坟上祭拜,后来竟成了个风俗,唤做“吊柳七”,又曰 “上风流冢”,直到高宗南渡之后,此风方止。   序罢又附有一诗作叹:     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     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   宝玉看得心中大羡,痴痴想道:“这有什么好唏嘘的,一生能得如此多的红 颜知己,有无功名、富不富贵又有何妨!这柳七定是个风流绝顶的人物,可惜我 晚生了几百年,无缘一见矣!”   再看后边,又有“观花”、“寻探”、“姿趣”、“名器”、“采补”、 “精华”、“修炼”、“宝具”诸章,收录了许多珍奇无比的房中之秘,有的简 直闻所未闻,一时读得心驰神摇欲罢不能。   待看到“名器”一章时,见里边又分“玉莲”、“玉蛤”、“花房”、“花 蕊”诸节,心道:“原来女人身上竟有这么多名堂的,我从前不过是囫囵吞枣猪 八戒吃人参果哩。”   宝玉不知不觉回味起几个同他荒唐过的女人来,忽记起兜兜的花心也与别人 很不相同,忙去“花蕊”一节中寻阅,果然找到一段相近的描述:“蕊之‘玉 芽’,又名‘春芽’,古称‘软角’,软滑活泼,触之若尖,善噙龟首,喜探马 眼,奇趣非常,位列名品中等。”   心道:“兜兜的花心儿敢情便是这类,只不知是不是‘喜探马眼’?嗯,下 回定要仔细感觉一番……唉,不知她们找到那老妖怪了没有,何时才能回都中 来?”   看着思着,不觉周身欲火如焚。   再看其它章节,方知房中奥妙浩如烟海,而自己以前跟几个女人的荒唐胡 闹,就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当下更是心猿意马坐卧不安,只想立刻回屋去寻袭 人大战一番,但又忖道:“这大白天的,屋里屋外都是丫鬟婆子,她如何肯答 应……还是等晚上罢。”   到了中午,宝玉回屋吃过饭,不觉又往小木屋行去,到了假山前,正要钻进 小林子,突见对面走来一人,赶忙立住不动,待近一瞧,原来是贾琏,便笑道: “这太阳当头的,哥哥还要出去?”   贾琏道:“没法子呐,要下庄子办点事,倘睡一觉再去,今晚可就赶不回城 了。”   宝玉见他满面通红,舌头也有些大了,又闻得酒气扑鼻,问道:“哥哥喝酒 了么?”   贾琏打着酒嗝点头道:“嗯,今早乌庄着人送了些野味来,中午便开了坛陈 年的女儿红,吃得口滑,就多喝了几盅。”   宝玉担心道:“什么事非得亲自下去?叫人去办不就完了吗,喝成这样还要 骑马。”   贾琏道:“没事没事,我骑得了马,又有人跟着的,走喽,有新鲜的玩意我 给你带回来。”言罢,脚步虚浮的朝前去了。   宝玉摇摇头,径穿过小林子,又钻进小木屋里,倒在榻上看那册《搜珍 记》。   忽见一段写着:“蕊之‘腴珠’,又名‘蚌珠’,古称‘赤珠’、‘肥 头’,肥软滑腻,多为团状,女子多为此类,最是常见,不列入品;但如遇能含 龟首者,可列珍品中等;又如遇大若鸡卵,可纳男根入宫者,当列极品中等。”   宝玉想了想,心道:“这段倒像是在说凤姐姐哩……但‘可纳男根入宫者’ 这句是什么意思呢?啊…记得曾有一次,我刺得深了,前端竟不知去到了哪里, 结果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莫非……莫非……”   他胡思乱想,欲焰又熊熊燃起,便想立时去闹凤姐儿,思忖道:“那人要下 庄里去,最快也得今晚才能回来,我正好寻她来此销魂。”心中兴奋,即翻下榻 来,方要推门而出,突尔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禁怦怦直跳。   怔了半晌,宝玉忽转回身,弯腰从榻下拖出小藤箱来,打开盖子,将里边的 许多瓶瓶罐罐一股脑搬到凤姐儿的梳妆台上,然后翻开《无极谱》,按着书中所 教,照着瓶罐上的标签,调出当中的泥状颜料,想着某人的模样,开始对着镜子 朝脸上仔细涂抹起来。   原来他这几日读了《无极谱》,对书中所传的易容奇术惊叹之至,亟盼能亲 自印证一回,心想如果要试,定须先找个极熟悉的人来装扮,然后再去让另一个 即使给识破也无妨的人瞧,如此方才妥当,但思量了许久,却始终没想出什么合 适的人选。   心中突忖:“琏二哥的音容体态我都极为熟悉,眼下又不在家,我何不装扮 作他的模样去跟凤姐姐耍一耍?即使给她瞧出破绽,以我们这等关系,也不至于 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一忙居然就是大半个时辰,当宝玉再一次去照镜子的时候,心中不禁又惊 又喜,惊的是镜中之人竟已是贾琏的模样,喜的却是自己居然能装扮得如此之 像。   他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前瞻后顾了半天,把胸前的“通灵宝玉”摘下藏在怀 里,又仔细修补了几个不妥之处,直至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便立起身,忽逼着 嗓子说了一句没,“虽不十分准,也有八、九分了!”声调语气竟也同贾琏一模 一样,不觉呆了呆,喃喃道:“宝玉呢?宝玉到哪去了?”             第七十九回  醉雨酣云   宝玉进了贾琏的院子,但闻四下静寂无声,原来此时正值午后,众丫鬟婆子 多已溜去睡觉。直至走到中门,才瞧见有个丰儿歪在那里打盹儿,便悄悄从她腿 上跨过,蹑手蹑足往里间而去。   他知凤姐平素习惯,午间铁定要歇一个时辰的,此时多半也在睡觉,只不知 平儿在做什么,虽然适才对着镜子甚有信心,此际却又慌了起来,心中怦怦直 跳:“平儿素来心细,她若眼神不对,我立刻转身就走,绝不可让她瞧仔细 了。”   在门前深吸了口气,方才掀帘踏入,一眼望见两女和衣躺在炕上,似乎都已 睡着,心中登喜,当下轻步上前。   待近一瞧,但见凤姐儿顶上束着一条紫锦描金抹额,穿着薄如轻烟的玄色软 丝小衣,内里一件水绿肚兜,下边一条也是玄色的软绸亵裤;而平儿却是松松地 挽着秀发,穿着一领月白密罗衫,半闪出里边的芙蓉小肚兜,底下衬着条浅绛色 软绸亵裤,两人俱是闺中穿着,香艳之极。   宝玉不觉口干舌燥,微诧思道:“她们今儿怎么不回自己床上睡?”略俯下 头,忽闻浓浓酒香扑鼻而来,又见两女脸上皆艳若桃花,心中一动:“这么大的 酒气,定是中午陪我二哥喝酒了。”胆子立时大了许多,轻轻摇了摇凤姐儿,不 见反应,又低声唤道:“姐姐……”想起自个现下该是她老公,忙学着贾琏平日 的口吻改唤道:“老婆,怎在这儿睡着了?”   叫了两句,凤姐儿却仍无声无息,但见星眸迷蒙,娇态难胜,真个堪比那春 睡海棠。   宝玉心中酥荡,忍不住在她粉脸上香了一下,又吐舌头去舔她朱唇,戏耍片 刻,欲焰渐渐炽燃,便把手探进肚兜里去,轻轻揉握那对腴腻如酥的软绵玉峰。   他自那日在小木屋内大闹双美后,便再没与凤姐儿胡闹过,心里早就十分想 念,此际又见她醉态十分可人,更是把持不住,另一手又偷偷塞到她绸裤里去… 毛手毛脚了一阵,力道不知不觉越来越重,忽听妇人呻吟了一声,吓得赶紧住 手。   凤姐儿梦呓般道:“不……不吃茶了,你……你扶……我睡去。”竟似在跟 平儿说话。   宝玉见状,慢慢放下心来,稍待了片刻,见她再无动静,便又上下其手起 来,狎戏了许久,一身欲火愈烧愈旺,裆处挑起了个高高的帐篷,心道:“良机 难得,何不尝一尝这醉雨酣云的风情?”   这色人当下去把房门关了,从里边闩上,转身摸回榻前,淫笑一声,动手轻 轻去褪凤姐儿的亵裤,谁知底下却被压住,折腾了半天也脱不下来,心中急了, 再顾不得许多,遂将右掌塞入她股下,用力一托,左手终于将绸裤拉到了妇人的 粉膝上。   这一冒进,见凤姐儿犹梦香酣沉,胆子霎又大了一分,迫不及待地脱了自己 的裤子,悄悄爬上炕去,两手推开妇人双腿,把朝天高翘的玉茎抵在蚌缝上,腰 股一沉,勉力朝内压去,但觉举步维艰,顶刺了半晌,竟连龟头都没能弄进去, 反惹得欲焰如焚,便吐了几口唾沫到两人交接处,擎棒揉润了数下,终得缓缓而 入。   不知是否因为醉酒,凤姐儿内里竟似比往日窄紧了许多,又不像从前那样油 润蜜浸,宝玉却倍感新鲜刺激,龇牙咧嘴地奋斗了二、三十下,玉茎方才没到根 处,突觉棒端一酥,龟头吻着了一粒肥美无比的嫩滑肉儿,心知终又采到了这仙 妃姐姐的花心子,爽得长长地吐了口气。   宝玉边玩边插,每至深处,便去感觉妇人的花心子,这回按着那《搜珍记》 中“寻探”一章所教,细心之度非比往常,而凤姐儿又是毫不动弹地任其琢磨, 过不一会,他竟似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那粒神秘肉儿的模样,心道:“果然大如鸡 卵,又似能含住人,至少该算珍品,待我再试试那可纳男根入宫,是怎么回 事。”   他初时还记得轻添缓送,几十抽后,渐感凤姐儿内里润滑起来,便也有些忘 乎所以,不知不觉频频深入,抽耸力道也越来越重。   凤姐儿似觉非觉,酥胸起伏渐剧,鼻中也有微声透出,脸上益发娇艳鲜媚, 只是四肢仍丝毫动弹不得,依旧烂醉如泥。   宝玉既感销魂,又觉好笑:“凤姐姐竟醉得如此之狠,我这样玩,她都醒不 过来。”殊不知乃因贾琏喝酒时最烦人劝阻,往往不把眼前的酒喝光,便难以善 罢甘休,凤姐知他午后要下庄子,怕他在路上出事,于是抢着喝了不少,方致醉 得这般厉害。   宝玉瞧着瞧着,愈瞧愈觉这嫂子迷人,心中一阵悸动,两手倏插入她腰下, 把美妇人整个抱了起来,玩了个观音坐莲,忽记起似曾有个仙妃在梦中教过这个 姿势,而那册《搜珍记》中的“姿趣”中也有一式相近,好像唤做“鲤翻锦 浪”,便依书中所授,把掌捧住她两瓣软绵玉股,左右摆晃起来,顿觉肉茎给嫩 瓤紧紧地纠缠研磨,果然趣味横生。   凤姐儿软软地瘫在少年怀内,全身仿佛给抽光了骨头,口中开始柔柔呻吟起 来,说是知晓吧,却尽任人家纵情狎淫,但若说不知,花底又见丝丝蜜汁流注, 大有愈来愈泛滥之势。   宝玉给她粉靥贴靠在脖颈处,滚烫烫地煨着,不禁一阵销魂,回味从前,这 美妇人竟似从未这般娇弱过,心中更是狂荡,腰股连连挺挫,从底下往上猛顶。   他天生异禀,玉茎既长又硕,龟头始终填满花房,只要深至池底,无须寻探 对准,便能几乎全中花心。   凤姐儿秀眉大蹙花容困顿,忽哼道:“宝玉,你又闹姐姐哩……”   宝玉吃了一惊,只道凤姐儿已醒,并识破了自己,正要求饶,却见她仍闭着 眼睛,神情迷糊,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她梦见我了呢……她竟会梦见我呢…”   情怀一阵激荡,欲念益发狂野,倏将美人整个托高,扒下她半边肚兜,覆唇 噙往雪峰顶处的俏翘红梅,如饥似渴地狠咂勇吮起来。   凤姐儿鼻音如丝,雪腻的肌肤泛起片片晕红来,只是身子仍不能动,她甚为 丰腴,整个人一味往下坠,宝玉托得久了,渐觉两臂酸软,便又重新把她放平下 去,眼角瞥见炕首那边有几只靠枕,便抓了过来,把一只塞入妇人腰下,内里立 觉花心浮出,心中一荡,遂又加塞了一只。   凤姐儿花心本就极为肥腴,如此一来,更显凸硕非常,宝玉只挑了几下,反 觉那粒妙物颤巍巍活泼泼地反弹过来,软软地甩打在大龟头上,直美得筋麻骨软 连连吸气,又想起《搜珍记》里那一句“可纳男根入宫”来,心忖:“记得有一 次在小木屋玩,不知怎么竟去到了个很深的地方,后来就再也没能那样过,今儿 何不再试一试?”当下奋力深耸猛刺,只盼能再次尝到那种极度的销魂。   谁知发狠了数十下,却连一次也没能成功,凤姐儿的嫩心几给捣碎,哼吟之 声越来越大,迷迷糊糊娇啼道:“不要…不要……酸…酸哩……啊!不要……”   宝玉仿若入魔,对妇人的娇呼充耳不闻,仍只凶狠依旧,却不知旁边的平儿 已给吵醒,原来她只陪贾琏喝了几杯酒,远不及凤姐醉得厉害。   凤姐儿亦是如中梦魇,明明感到万分难挨,可偏偏丝毫动弹不得,就连眼皮 也抬不起来,只好继续任人鱼肉,那滋味真不知是苦抑乐,突尔心脏突突疾跳, 仿佛回到了幼时尿床前的那一刻……   宝玉已浑身是汗,一连几下重击,龟头都似陷入了她那粒肥美无比的嫩肉之 中,暗喜道:“莫非就是这样哩,待我再加把劲。”紧紧捧住妇人那给淫汁流得 有如油浸的玉股,用力按向自己,底下猛地一突,凝聚着全身的力气撞向目标。   谁知这一下用力太过,反而大失准头,棒首竟往下直冲而去,深深地卡入花 心下面的小窝之中。   那地方名曰玉穹窿,又唤躁石、昆石,最是娇嫩,专用来汇聚男精,以便送 入玉宫受孕,位处极深,又有花心护着,常人根本无法到达,偏偏宝玉长硕非 凡,这一下又恰歪打正着,力道正巧顶开花心,铁铸般的龟头便硬生生地挤了进 去。   顿见凤姐儿通体痉挛,娇躯抖个不住,雪腹剧烈地抽搐起来,竟是在醉中丢 了身子。   宝玉只觉龟头陷入一处嫩不可言的所在,差点就要射出精来,心道:“莫非 大功告成了?”才要仔细感受,竟忽尔给挤溜了出来,蓦地一股热乎乎的浓浆滚 来,迎头裹住肉棒,又从塞住的缝隙中迸涌而出,立知凤姐儿给自己弄丢了,这 回顾不得享受,又朝前疾刺去,只盼能再次进入适才到过的地方。   谁知连顶十几下,激着凤姐儿大丢不止,却再也寻不着适才的美妙仙乡,不 禁懊丧万分:“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心中不甘,又奋力朝深 处乱刺,龟头忽一下嵌入花心近半,急忙加力狠顶。   凤姐儿香汗淋漓,整个人仿佛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   宝玉胶着了片刻,前端倏地一滑,竟似顶穿了花心,深深的又入了一节,不 知去到了哪儿,一团团奇滑异嫩之物从四周软绵绵地包围过来,裹着龟头不住蠕 动,虽不像适才那小窝光滑如缎,娇嫩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心中一阵激动,暗叫道:“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我曾到过这里!凤 姐姐的心子果然是那《搜珍记》中所记的极品……”一时身心俱达畅美峰顶,虽 不敢动,却也只挨了数息,便忍无可忍地喷出精来。   凤姐儿美目翻白,再无一丝声响,三魂五魄俱似化去,原先本就烂醉如泥, 此际更是酥作一团。   一旁的平儿何曾见过她这模样,不禁瞧得目瞪口呆。   待宝玉回过神来,龟头已不知何时给挤出那至美之地,随着疲软,又给女人 的花径缓缓逼出,浑身一阵舒松,翻身躺倒在凤姐儿身侧,突瞧见平儿跪在一 旁,正呆呆地望着这边,心中吃了一惊,只想立时抓起裤子溜之大吉。   谁知平儿却垂下头去,低声道:“我去打水来。”起身便要下炕。   宝玉做贼心虚,只道她要叫人来拿奸,慌忙一手拉住。   平儿道:“怎么?”   宝玉颤声道:“你……你去哪里?”   平儿嗔道:“不是说去打水吗!”秀目瞄了他底下一眼,接道:“这么一塌 糊涂,敢情还不想洗哩?”   宝玉蓦省自己现下乃是她的主子,心中大定,忙逼住嗓子,依着《无极谱》 上所教的驭气之法,摹仿贾琏的声音道:“不急不急,待会再去。”   平儿有点奇怪,没好气道:“随你。”却仍要下炕。   宝玉道:“怎么还要走?”   平儿道:“我回床上睡,什么时候要洗再唤我。”   宝玉仍不肯放,牵着她的玉腕道:“这里躺着不一样?”   平儿脸现薄晕,道:“不要,这里太挤了。”   宝玉见她毫无怀疑之色,心中愈来愈定,笑道:“你适才不也在这里躺着 么,现在就太挤了?”   平儿笑道:“适才是适才,现在是现在,多了一个哩。”一只脚已踏到地 下。   宝玉心中微微一荡,忙寻借口道:“先帮我揩一下,黏乎乎的。”   平儿无法,只好重回炕上,去角落的箱子里取了条大汗巾出来,跪在跟前帮 他擦拭,忙了一会,忽尔娇嗔起来,“我还是去打盆水来好了,这样干着抹,好 难弄干净的。”   宝玉给她柔荑扶握住肉棒,另一边还拿着软巾往缝隙里仔细擦拭,鼻血差点 没当场迸涌出来,要知这个半婢半妾的女孩与别个不同,莫说如此销魂,平日就 是想与她亲近点都不能,心头突突直跳,猛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往俏脸上乱香乱 拱。   平儿大嗔道:“都忙不过来了,你还要添乱子。”把手去推男人。   宝玉只不理睬,嘴唇游吻过她的眼帘眉毛,又往脸侧移去,热热地在耳廓上 舔舐了一回,倏把舌尖朝内里钻去……   平儿登时软了半边,只觉男人的热舌在耳内细细挑舔勾舐,竟是往时从未有 过的温柔细腻,心中微感异样,渐渐酥了起来,微喘道:“再这样,人家就不侍 候你了。”              第八十回 得陇望蜀   宝玉轻声道:“不用了,你陪我说说话好么?”舌头从她耳心退出,却又舔 到粉颈上去。   平儿一呆,低声道:“你不是要去城外办事,怎么又回来了?”原来她虽算 半个小妾,但因清楚凤姐的肚量,平日里总是避免独对贾琏,以致这个主子每回 逮着机会,便迫不及待地一枪挑了,大多皆是囫囵吞枣草草了事,哪有什么情趣 温柔可言,不想今儿竟似转了性子。   宝玉含糊道:“忘了带东西,折回来取哩,一进来却见你们醉成这样,于 是……”   平儿乜了酥软在一边的凤姐儿,笑嘻嘻道:“于是便干起了穿壁逾墙的勾当 么。”   宝玉笑道:“穿壁逾墙为的是拿人东西,而我却反送东西到人家户中,偷儿 焉有此理乎?”见她娇俏妩媚,心中一阵冲动,眼睛盯住了她那诱人的粉嫩樱 唇。   平儿心如鹿撞,强笑道:“明明捉弄了人,却还说这话占便宜,待我回头告 诉她去。”   宝玉却不再言语,慢慢将脸欺近前去……   平儿慌了起来,道:“我脑瓜里还晕乎乎的,再去睡一会儿。”方要逃开, 已给男人捧住了脸,一口噙住樱唇,双手忙去推拒,谁知却是软绵绵的毫无力 气。   宝玉心中怦怦直跳:“她平日连话都不肯跟我多说,如今却给我亲着了…”   轻怜蜜吻了一阵,又把舌头往她唇缝里钻。   平儿坚持不住,樱唇微微一松,立给男人攻陷瓠犀,火烫的舌头钻入口中, 这回却是全酥了,娇躯软软的只往下溜。   宝玉赶忙抱住,舌头在她檀口内乱探乱拨,两手也隔着衣裳轻轻抚摸起来, 撩惹得玉人香津充溢娇喘吁吁。   不知多久,平儿忽从男人的热吻中挣脱,捂着胸口轻笑道:“喘不过气儿来 了。”   宝玉见其面红眼湿,甚似动情,不觉欲焰复炽,底下又勃然发起,把嘴凑到 她耳心,低低声道:“我们也耍个‘穿壁逾墙’可好?”   平儿深知这男人的能耐,笑嘻嘻道:“你还行么?行便听你的。”脸上竟是 一副轻蔑轻狂的模样。   宝玉大喜,微笑道:“你且摸摸看。”拿着她的玉手往下移去。   平儿任他引导,柔荑突然触着一根朝天高翘的巨棒,登时吓了一跳,怔道: “你……你今儿怎么……怎么这样快就……”原来贾琏素日大多只能一鼓作气, 即使偶尔梅开二度,也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整旗鼓,殊不知此爷并非原 装的爷。   宝玉见她面露讶色,得意道:“可要听我的了。”一掌已插入她腰里去了, 掠过柔软的毛发,摸到了一团娇嫩上。   平儿螓首微垂偷眼望去,见男人那根东西竟如童臂,比往时不知粗巨了多 少,心中唬了一下,喘息道:“你又去外边弄了什么药儿回来是不是?”   宝玉只顾细细探究涧底的情形,含糊应道:“喜不喜欢?”   平儿道:“难怪她适才给你弄得那样。”不知给男人碰着了哪里,蓦地春情 暴发,身子却跟面条似的直软下去,忙用臂肘支住炕缘的小几,娇娇地颤了一 会,忽低声道:“不在这。”   宝玉怔道:“什么?”两根手指东捻西拈,怎奈花涧春潮泛滥,始终捉不住 一粒小小的娇嫩珠子。   平儿娇羞满眼,朝侧榻乜了一下,悄声道:“去我那边。”   宝玉方知她是怕给凤姐儿瞧见,怎奈自个已是如箭在弦,一手急急解她腰头 的汗巾,喘道:“不怕,你没见她醉死了么,适才我那样,她都醒不回来。”   平儿见他如火如荼,也给惹得如饥似渴,当下不再言语,只靠住小几任由男 人摆布。   宝玉褪下她那浅绛色软绸亵裤,入眼即见一只姣美文静的玉蛤,周遭毛发纤 柔稀疏,上边已隐有水光闪烁,心忖:“今回之后,只怕再也见不着这个妙物 了。”   遂用一掌托起玉股,轻剥莲瓣观赏其内。   平儿登时大羞,抢手要来遮掩,却给男人用臂拦住,只好软声求道:“爷, 不要看……爷!”   宝玉哪肯理睬她,瞧见玉蛤上角露出一粒珍珠般的小小蒂儿,表皮绷得殷红 光亮,心觉可爱之极:“适才捉不住你,这会还往哪里逃。”忽把脸欺近前去, 一口噙在唇齿间。   平儿刹那魂魄俱化,哆嗦道:“不要……不要……折煞婢子了……不要,脏 哩……”   宝玉只顾细细啜吮,又用舌尖挑挑点点,把那粒小珠子惹得活泼泼地娇颤不 住。   平儿僵了身子,忽觉一股东西从里面涌了出来,忙叫:“快走,我…我…”   话音未落,一注蜜汁已浇到男人的脸上。   宝玉给淋得下巴一片温腻湿滑,笑嘻嘻地直起身来,道:“给你瞧。”   平儿面红耳赤,心底却甚觉甜蜜,娇嗔道:“谁叫你!我……我再去拿条巾 子来。”   宝玉片刻也不愿放开玉人,笑道:“不用,一会就干了。”   平儿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方雪白帕子,咬唇道:“我的,要不要?”   宝玉忙仰脸让她擦拭,但闻帕上一缕幽香传来,底下愈是硬如铁铸,悄悄欺 身前移,龟头探到花涧里轻轻搅拌。   平儿娇躯忽尔一弯,再也无法帮主子擦拭,雪藕似的双臂搭住男人肩膀,眯 了眼儿娇娇颤抖,过了好一会,却仍不见动静,忍不住嘤声道:“进来。”   宝玉已把棒头染得油油润润,却因见惯了她平日里的矜持,想再领略这闺中 的风情,只在花底挑了一挑,笑道:“进哪?”   平儿立知男人戏弄自己,俏脸红得益发娇艳,道:“不知道!”   宝玉见她羞得厉害,心中更觉销魂有趣,道:“那我就不知该往哪儿去 了。”   平儿往时每遇贾琏求欢,总觉可有可无甚至不大情愿,今回这般动情,委实 从未有过,不想这人反倒来急自己了,咬牙道:“没良心的东西,到手了却又摆 布人,下回还想我答应你!”   宝玉心中怅然:“下回我还能跟你这样么?”仍笑道:“下回是下回,大不 了到时你也急我一回。”说着底下又是一挑,火烫的龟头从蛤嘴下角划到上方, 揉住了女孩的花蒂儿。   平儿娇哼一声,憋了半天也说不出男人想听的话,突地把脸埋入宝玉怀里, 幽咽如泣道:“爷,人家……受不了啦。”娇躯微抖,花底又有一注滑腻的热汁 掉在大龟头上。   宝玉见她妩媚入骨楚楚可怜,再不忍心戏弄这个俏丫鬟,当下腰股一耸,巨 硕无朋的龟头已破脂陷没,茎身宛如游龙般随之揉入。   平儿娇吟一声,顿觉胀满似裂,奇的是竟无丝毫痛楚之感,只感那巨物通体 炙烫,煨得径内似酥似融,突尔花心被采,浑身立时一麻。   宝玉盯着她那张娇俏秀丽的脸儿,心道:“这女孩竟给我尝着了。”不觉一 阵销魂蚀骨,缓缓抽送起来,勾探了数下,方在幽深处感觉出花心子,却是小小 的一团嫩腻,倒与外边那粒珍珠似的花蒂十分相衬,均为小巧玲珑一类。   不过数十抽,平儿已是目饧神迷如痴如醉,玉躯僵了又舒,舒了又僵,娇媚 煞人。   宝玉又思:“真真该谢那册《无极谱》哩,否则,莫说与她这样,今生今世 怕是连亲都亲不着她哩……我得好好把她瞧个饱。”当即脱了女孩上边的月白密 罗衫,又绕到她背后去解肚兜的系带。   平儿婉转相承,媚眼如丝地望向面前的男人,视线触着那对清澈如水的眼 睛,心中忽尔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来,仿佛眼前的这个主子乃是另外一个人,一 个几乎不敢去想的人儿,不觉一阵迷醉。   宝玉折腾半天,仍没能将系带松脱出来,心中焦灼,遂把平儿翻过身去,让 她趴伏在几上,这回三、两下就把小肚兜摘了下来,终将玉人剥了个精光,但见 肌若凝脂,肤如初雪,真个令人魂为之夺魄为之销。   平儿离了那双眼睛,神志蓦地清醒,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心道:“真不害 臊,这会儿竟还胡思乱想!”歉疚地转回螓首,秋水盈盈的秀眸飘向男人,腻声 道:“爷,再亲我一下好么?”   宝玉忙长身上前,将手勾住雪颈,把嘴再次罩住樱口,一轮炙烈如火的吸咂 舔吮。   平儿顿感阴内压力加大,突不知给顶着了哪儿,一道强烈的酥酸从花房袭上 心头,耐不住娇哼了一声。   宝玉心中一动,又去勾探那段花径,几个来回,龟头便在上端揉着了一小片 略微凸浮的柔韧肉壁,忽记起凤姐儿最怕自己弄这地方,顽心顿起,随即再去顶 刺那片肉壁。   殊不知平儿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便是这儿,娇躯骤然绷紧,花房也紧紧地纠握 住了男人。   宝玉察觉内里变化,越发对那个点儿百般关照,龟眼噙吻到那片浮肉,只觉 比别处略加粗糙,抵磨起来却是刺激非常,心忖:“好像女子都有这个地方,从 前竟未留意,不知是个什么名堂?待我回头去那册《搜珍记》里查查。”   平儿不能遏制地娇啼起来,原先她因凤姐儿在旁边,一直都强自按捺,此时 却再亦顾之不得,绮声涩语尽情吐出,“爷你……你……啊!你今……今儿真… 真好,啊!啊!我……我……啊!啊!不敢了……啊!不敢碰那儿了,酸……平 儿不敢啦!啊!啊!”底下瓷器般的两条美腿张得大开,交接处的妙景绮情俱落 入男人眼中。   宝玉听她叫得惊心动魄,如非亲眼所见,怎知这个平日温婉端淑的女孩,竟 有如此撩魂荡魄的时候,心中酥酥麻麻,愈发把肉棒往那妙处狠抵猛刺,又从后 边细细领略玉人各个迷人妙处,竭力记于心中,暗道:“平姐姐全身都给我瞧见 了,每分每寸都给我瞧见了!”   平儿时绷时舒,两只包着雪白罗袜的玉足不住蹬扭,将炕上的软毯揉得波澜 起伏,断肠似地继啼:“真不敢了,再……再……不敢只弄那儿了,啊!啊! 爷……”   宝玉仿若未闻,早已给她惹得不能自己,玉枪愈刺愈疾,愈揉愈重,俱集于 那一小片软中带硬的肉壁之上,瞧见女孩那雪滑玉腿着实可爱,忽将一条抱起曲 架在几上,果见其姿越发淫亵撩人,心里疯迷了一般,随即半立起身,腰股直上 直下,几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送到那一个要命的点上。   平儿张口结舌,脸贴几面无声无息地挨了片刻,突然急急呼道:“到地上 去,快。”   宝玉不明,只道:“嗯?”竟又将玉人的另一条美腿也搬到几上。   如此一来,平儿便如蛙伏般蹲跪几上,受力更是非同小可,脑中蓦地空白, 通体唯余一道清清晰晰的酸意,哭腔啼道:“我……我要……要尿了!呜……”   宝玉听了,只道她是要丢身子,心头大酥,竟脱口道:“平姐姐,快给 我。”   所幸平儿此际心绪已迷,早已不能思索,只闷哼道:“什么?”   宝玉犹未知觉,再道:“平姐姐,丢一回与我。”又是数下打桩般地狠敦。   平儿汗如浆出,浑身皆木,倏地一下奇畅,心道“死了”,猛记起手上还抓 着条帕子,急忙往下捂去,才触着花底,一大泡热液就滚了出来,霎已浸得帕子 通透,一缕缕从指缝蜿蜒而出,顺着腿侧流淌到几面,再由几缘滴落炕上,把男 人脚前的软毯注湿了一大片。   宝玉见那泡汁液又多又猛,既不似淫水亦不像阴精,心跳道:“难道真的是 尿了?是了是了,凤姐姐那一次也这样哩。”   平儿筋化骨融地酥软下来,四肢俱松地趴伏几上,周身线条出奇柔美,喘了 好一会才有气无力道:“坏蛋,还不放人起来!”   宝玉既感销魂又觉好笑,也不拔出巨棒,便两手捧住她玉股,慢慢往后一 坐,如给婴儿把尿般仍将玉人抱在身前,探头往前,见女孩双膝红了一片,忙为 其轻轻按摩,心疼道:“痛不痛?”   平儿一呆,心道:“倘若这人能一辈子皆似今儿这般待我,便是今生的造化 了。”忽道:“你适才叫我什么?”   宝玉这才想起方才失言,笑道:“叫你老婆。”   平儿侧过脸来,盯着他道:“不是,好像叫我姐姐哩。”   宝玉道:“想得美哩,不怕折了你。”   平儿疑惑道:“我好像真的听见了。”   宝玉忙转而言他,拈起丢在几上的湿透帕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微笑道: “适才怎么那样了?”   平儿大羞,转回头去背对男人,咬牙道:“图你受用了,竟还笑话人么, 好,下回休想人家再答应你!”   宝玉犹未射精,底下坚强地挺了一挺,笑道:“这回还没完,怎么就说下回 了?”   平儿亦未丢精,依旧春情荡漾,娇笑道:“怎么没完,怎么才算完?”   宝玉在她耳心低声道:“我没出来呢。”   平儿道:“那是你自个的事,我不管。”   宝玉道:“你浪得人上火,焉能丢下不管。”突往上大顶了一下。   平儿轻哼一声,却笑道:“我浪我的,谁叫你上火了?”   宝玉动手在她肋下轻呵,道:“到底管不管?”   平儿笑得花枝乱颠,仍道:“不管!”   宝玉加大威慑,把手往下移去,搭在她的腰肢上:“最后问一次,管不 管?”   平儿立时软了,仰脸对着男人,道:“你答应一件事,我就管了。”   宝玉低下脸去,与她贴在一起,问道:“哪件事?”   平儿轻声道:“你再叫我姐姐。”   倘是真的贾琏,这事多半没望,但对宝玉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之事,立刻 柔声呼唤:“姐姐,好姐姐。”   平儿霎又一呆,竟觉不太像贾琏的声音,倒跟某个可恼人儿有点相似,只是 她做梦也想不到此爷就是那人扮的,还道是因男人压着嗓子以致声音变了,遂笑 道:“嗯,好弟弟。”   宝玉一阵情动,缓缓耸动起来。   平儿眯着秀目,不觉又吟了一声:“弟弟。”   宝玉从她肩上探出头来,垂眼观看底下交接处的妙景,但见一下抽得尽了, 冠沟竟从蛤嘴里拉扯出一小截薄得几乎透明的粉嫩红脂来,心觉有趣,旋又浅浅 地连挑了数下,只搅得红翻脂碎蜜液横流。   平儿却侧首凝视着他的眼睛,神思不知飘到了哪里,目光渐渐恍惚。   宝玉道:“好姐姐,你也动一动,不是答应要管我的么?”迷醉当中,声音 便越来越不像贾琏了。   平儿每听他唤一声姐姐,心头就悸动一下,竟柔声道:“你想姐姐怎样?”   宝玉凑到她耳心悄声道:“你浪一浪,才管得了我。”   平儿娇靥深酡,半晌却道:“我不会。”   宝玉把她放倒下去,俯身压上,道:“那你叫甜甜的。”两手捉住女孩那对 小馒头似的雪乳又揉又握,忙个不亦乐乎,接道:“帮我把衣服脱了。”原来他 连采二女,上边的衣裳一直没功夫脱掉。   女孩笑嘻嘻地乜着身上的男人,道:“也不会。”目光落到他衣襟上,倏尔 呆住。   宝玉微怔,笑道:“怎么了?”   平儿道:“你今天不是穿这件衣服的。”   宝玉笑容顿僵,刹那出了一身冷汗。来此之前,他曾仔仔细细检查过容貌的 每一处细小地方,却没留意服饰方面的问题。   平儿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又道:“这套衣裳不是家里的。”   宝玉目瞪口呆,黄豆般大的汗珠已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    ***    ***    ***   又是一个万籁寂静的深夜,世荣深深地吸了口气,突尔穿帘踏入。   可卿缓缓抬起眼帘,这回脸上却毫无讶色,仍静静地躺在床上,宛如一具毫 无生气的雕像。   世荣凝视了她许久,忽然轻叹了一声,慢慢朝前走去。   谁知可卿竟从枕下摸出一把剪子,将尖处对准自己心口,道:“你再过来, 我便扎下去。”   世荣一怔,不敢再挪半步,伤感道:“你竟厌我至此么?”   可卿淡淡道:“你休想再羞辱我。”   世荣傲然一笑:“我倘想要,天底下就没什么得不到的,你并不例外。”   可卿道:“我命都可以不要,你又能奈我何!”   世荣盯着她那白如透明的俏脸,从前的温存缱绻一幕幕掠过脑海,心中痛得 无以复加,忽道:“你答应我,从今以后,只做我的女人,而且不许再去想任何 别的男人。”   可卿嘲弄地笑了一下,道:“这就奇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世荣沉默片刻,缓缓道:“你一定会答应,若答应了我,你便可以活下 去。”   可卿懒懒笑道:“不劳费心,我已不想了。”原来那夜之后,她底下便淋漓 不止,虽然不曾生育过,也知这是小产的征兆,但此事莫说无人帮她,就连个能 倾诉的人都没有,这些天来五内如焚,思来想去,只得依靠自个卧床静养,祈盼 能有奇迹出现。但到了这两日,流量益发汹涌,心知保住胎儿的希望已极渺茫, 早就万念俱灰了无生趣。   世荣道:“倘若,不止你能活下去呢?”   可卿一呆,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世荣转首别处,道:“倘若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又让你生下肚里的孽障, 你会答应么?”   可卿暗淡的眸中顿然一亮,手里的剪子掉落被上,干涸的眼内又有泪水流 出,颤声道:“可……可是……只怕保不住了……”   世荣道:“我自有办法,若保不住胎儿,到时你想怎样,我决不阻拦你。”   可卿知他神通广大,几无办不到之事,浑身轻颤地凝思了良久,终抬眼望向 男人,咬唇道:“你须先应我一件事,我便答应你。”   世荣怒道:“你还有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   可卿满脸坚毅,一字一顿道:“你须得答应我,今生今世永不能伤害这腹中 骨肉的父亲,否则,我连这孩儿也可不要。”   世荣顿如五雷轰顶,心中狂叫道:“她此刻犹在为那人着想!她此刻犹在护 着那个男人!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对我!为何让我遇上这个女人……”               【第八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