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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再来】 (59-61)

2023-05-25 09:33:05

注:禁忌书屋首发

第二天傍晚,经过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的中国体育代表团终于到达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市。柳侠惠所在的这个代表团,除了他之外,另外还有八个人:国家体委的赵副书记赵政宏(担任代表团的团长),五个年轻的乒乓球运动员,再加上一个姓孙的教练员和一个姓张的翻译。他们临上飞机时,又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位姓肖的大姐,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赵团长看了她的介绍信后,对其他人说道:“这位是上级派来的肖莉同志,担任代表团的副团长,她将负责照顾所有团员们的生活。”他还特别强调,出国后不允许任何人自由活动,若是有事,必须向肖副团长请假才行。

柳侠惠心里明白,上级这是担心代表团里有人会趁机叛逃,因此才派了一个政工干部来‘照顾’大家的生活,监视住大家。他一看这位肖大姐的样子就是有来头的人,级别肯定不低,很可能背地里赵团长都得听她的。她长得很端正,留着齐耳短发,穿着打扮跟国内典型的机关干部一样。

这时中美两国还没有建交。出乎意料的是,来机场敲锣打鼓欢迎他们的竟然有三百多人,绝大部分是当地的华人。他们中间几个年纪稍大看起来像是商会的代表,其他的都是年轻人。这个场合令多次带团出国,经验丰富的团长赵政宏吃了一惊。因为欢迎的人多,机场出动了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来维持秩序。

赵政宏曾经在广东任职,会说粤语。他跟他们交谈了几句后,就把柳侠惠叫过去介绍给大家。从他们激动的眼神来看,这些年轻人恐怕都是冲着柳侠惠这个世界纪录保持者来的。柳侠惠没有做什么准备,不想多说话,只是微笑着向他们点头致意。他听见有几个年轻人在高喊Bruce Lee,就是刚去世不久的华人电影明星李小龙的英文名字。他知道,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李小龙依然是全世界最有名的华人。论知名度,像太祖,总理,总设计师这些搞政治的根本就无法与他相比。

代表团的经费紧张,他们当然无法入住那些比较高档的旅馆,只能住在一家当地华人开的旅馆里。这家旅馆不大,只有一栋五层高的楼房,总共还不到100间客房。如今是淡季,没有几个客人,算是比较清净。分配房间时,副团长肖莉单独占了一间,三个女运动员一间,两个男运动员和孙教练一间,赵团长和姓张的翻译一间,柳侠惠单独住一间。这种特殊待遇肯定是出国前上级早就安排好了的。柳侠惠本来想把自己的单间让给年纪较大的赵团长,可是一想到自己等下要办的事,就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因为时差的关系,那几个年轻的运动员们一点儿都不困,吃过晚饭后他们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话,然后又在旅馆的客厅里打扑克牌,就是不想去睡觉。肖副团长叮嘱他们不要擅自走出旅馆的大门,然后她自己回房间休息去了。赵政宏和张翻译孙教练也先后走了。柳侠惠随后也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吃饭前只是把行李箱放进了房间,并没有仔细观察屋里的情况。他四下看了一下,发现窗子外面有一架失火时逃生用的铁制梯子,暗道:太好了。他把‘谢绝打扰’的牌子挂到门的把手上,重新关好门。然后就从窗口的那架梯子走了下去,来到了旅馆外面。他使出超能,飞快地往旧金山的唐人街奔去。

他要找一个名叫吴浩然的家伙。此人在后世是一位投资专家。他们在90年代相遇,两人一见如故,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吴浩然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妹妹,他一心要把她嫁给柳侠惠,只可惜那时柳侠惠已经成家了。不过此时的吴浩然刚来美国两个月,还处在他一生中最为穷困潦倒的时期。他父亲是国内一所大学的教授,被造反派打成了反动学术权威,在文革初期就自杀了。他孤身一人偷越边境,逃到了香港,然后又辗转来到美国谋生。柳侠惠和吴浩然在后世无话不谈,很清楚彼此的经历。他记得,此时的吴浩然应该住在格兰特街的一家小中餐馆的楼上,白天他就在餐馆里帮工。认识柳侠惠后,他们两人还专门一起回到那个小餐馆吃过几次饭。

旧金山的唐人街多年来变化不大,柳侠惠没有费多大的劲儿就找到了那个名叫‘忆湘园’的小餐馆。此时已经到了晚上9点半了,餐馆已经关了门,只有楼上住人的一间屋子的窗户里还透出微弱的灯光。柳侠惠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人下来给他开门。他不敢大声叫喊,更不敢砸门,因为旧金山在美国一直不是很安全的城市。他倒不是担心犯罪分子,他担心的是这里的房东会把他误认为是犯罪分子而去报警,或者干脆对他开枪。

柳侠惠心想:那我还是等明天白天再来找吴浩然吧。问题是白天他没有机会偷偷地离开团队,请假吧,也很难找到借口。他正犹豫着,忽然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地开了过来,停在了这家餐馆的门口。他下意识地退到墙角处,隐蔽了起来。

从车上跳下来三个人,他们走到餐馆门前,其中一人抬腿‘咚’的一声,将门踹开了,然后他们都冲了进去。街上有路灯,但是光线不是太好。不过柳侠惠还是看清楚了,那三人中有两人手里拿着棒子,就是打棒球的那种,另外一人挥舞着手枪。他不禁嘀咕起来:不会吧?美国七十年代的治安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绝不会像中国宣传的那样,黑帮遍地,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老子后世在美国呆了三十多年都没有亲眼目睹过一起抢劫凶杀案,难道穿越后刚刚踏上美国的国土就被我给赶上了?

作为世界名人,他本不应该多管闲事,出了事不好向上级交代。可是,如果他就这么走了,万一他朋友吴浩然碰到了危险怎么办?那样的话,他会内疚一辈子的,虽然他们两人在这一世还没有相遇。

这么想了一下,他抬腿走进了那扇门,轻轻地沿着狭窄的木制楼梯慢慢的往上走,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到了楼上,他发现共有四五间房,其中一间的门大开着,里面传出来一阵肆无忌怛的笑骂声。其他的房间都没有灯光,估计没有住人。他靠着墙壁慢慢地向前移动,终于能看见屋子里的情况了。

只见一个歹徒正用手枪指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只穿着裤衩的年轻男人,另一个歹徒从后面抱住一个赤身裸体浑身发抖的女人,他一边用手乱摸女人的胸部一边大笑。这对男女一看就是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剩下的一个歹徒在屋子里到处乱翻,寻找值钱的东西。三名歹徒都是亚裔,正在摸女人奶子的那个皮肤偏黑,应该是个混血儿。

柳侠惠被惊得目瞪口呆,因为这个瘦骨伶仃的年轻男人就是他后世的好朋友吴浩然。吴浩然亲口告诉他,他到美国后因为穷,最初几年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理睬他,他一直保持着处男之身。后来他混得好了,赚了些钱,这才娶了老婆。

没想到他没有跟好朋友说实话!原来他刚到美国就跟一个女的勾搭上了。只是这个女人也太丑了点,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张黄脸上有不少皱纹,腰围比较粗,硕大的乳房耷拉在胸前晃动着,乳头又黑又大,缺少性感。她的优点在下半身。她的两条腿虽然略显肥壮,但至少是白嫩白嫩的。她的阴部覆盖着浓密的黑毛,屁股很圆润。屁股上面还有几个红红的巴掌印,显然被那个歹徒打的。她正在用粤语向歹徒们哀求着。

柳侠惠想不到他的好朋友不但会勾引女人,而且口味还满重的。这时的吴浩然才二十出头,居然和这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丑女人搞上了。他猜想,这个女人大概是这家餐馆的主人,她对身边这个来自大陆的穷小子产生了爱慕之情,吃起了窝边草。他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这时那个拿枪的歹徒说话了。

“李太太,你好几个月不交保护费,我们是来收钱的。没想到正巧逮住你和这个瘦猴儿通奸。哈哈哈哈。” 他说的是带闽南腔的国语。“要是你老公知道了,会不会把你给休掉再娶一个年轻的啊?”

抓住李太太的歹徒用手在她的奶子上拧了一把。“强哥问你话呢,李太太,快回答!” 他们三人是这一带的地痞,平时专门欺负那些住在唐人街附近,一句英文也不能说的小店主们。

“住手!” 吴浩然突然大喝一声。“你们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

他的声音很大,与他单瘦的身体有些不相称,屋外的柳侠惠被吓了一跳:真没看出来,吴浩然这家伙还挺爷们的,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女人。只可惜他声音虽大,本事却不大,拿枪的歹徒上前去只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上了。

强哥大笑着一脚踩在吴浩然的胸脯上,对另一个歹徒道:“这个穷小子虽然身上没有几两肉,一张脸倒是长得不赖啊。” 那个歹徒只顾用手往李太太私处掏摸,没有回答他。李太太不敢反抗,被他摸得嗷嗷直叫唤。

这时第三个歹徒走了过来,对强哥拍了拍手里的帆布袋,意思似乎是他已经搜完了,再也找不到值钱的东西了。于是强哥吩咐他的两个伙伴把吴浩然从地上架起来,对李太太道:“李太太,我们要把你的相好带走。你赶紧去准备赎金,三天之内必须准备好800美元,不然我们就把他卖到黑人区当男妓。”

说罢他们就拽着吴浩然的胳膊和腿,连拖带拉地往门外走去。估计他们对李太太家里的情况很熟,知道她不敢去报警,更不敢对她丈夫说出这件事来。柳侠惠闪进黑影里,把他们放了过去。他见吴浩然暂时没有危险,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救他的好办法了。

三个歹徒将吴浩然塞进汽车后面的行李箱里,然后全都上了车,猛地一踩油门,汽车像来时一样飞快地开走了,传来一串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大约半小时后,汽车停在了一栋破旧的独立房跟前。这里是贫民区,旁边有一个公园,虽然已经进入了冬天,街角和公园的长凳上还有不少无家可归的人卷缩着,他们通常用硬纸盒子垫在身子底下。幸亏旧金山的气候四季如春,不至于冻死人。

三个歹徒将吴浩然从汽车的行李箱里提出来,推推攘攘地把他弄进了这栋房子。他们三个属于旧金山的下层黑社会,收保护费只是他们的副业,平时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是贩卖毒品。这栋房子的原房主破产了,房子被银行收回。但是因为年久失修,无法再卖出去了。银行又不愿再花钱修整,于是这里成了他们三人落脚的地方。因为无人打扫清理,屋子里很乱,地板上有厚厚的一层尘土。屋子的一面墙上有一个牌位,上面的字迹已经无法看清了,估计是供的财神爷。

他们用一根绳子把吴浩然的双手绑到背后,并将他推倒在屋子中间的地上,警告他不要乱动。强哥把帆布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开始清点。另外两人从冰箱里取出啤酒来喝。他们这次收获了大约七八百美元,还有一些戒指手镯和项链,等等,总共应该值一千多美元。强哥拿出钥匙,打开了另一间屋子的门,他走了进去。一分钟后,他拿着一个铁盒子出来了,这个铁盒子装着他们平时贩卖毒品的收入。另外两个歹徒满脸期待地围拢了过来,今天是他们‘分红’的日子。

强哥把铁盒子里的钱全都拿出了,加上收的保护费,共有两千多美元。他把这些钱公平地分成了三份,那些戒指手镯项链也被分成了三份。他们正要伸手去拿自己的那一份,忽然听到了一声响,回头一看,吴浩然已经悄悄地挪动到了门边,把门打开了。因为他的手还被绑着,开门时只能用身体去蹭,这才发出了响声。

那个混血歹徒骂了一声‘Fuck!随后一个箭步窜过去,抓住吴浩然的领子将他拖了回来。其他两人也回过神来,加入进来对吴浩然一阵拳打脚踢,很快就把他打得不省人事了。他们站在那里商量该怎么处置吴浩然,却忘了去把门关好。

这时突然一阵劲风刮过,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他们还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就‘劈里啪啦’地全都被他放倒在地上,跟吴浩然一样失去了知觉。进来的这人正是柳侠惠。他使用自己的超能跟在这辆车的后面,一直跟到这栋房屋前。他们把吴浩然弄进屋之后,他就来到窗前观看。当他看到吴浩然趁强哥等三人分钱的机会,偷偷地向门前移动时,心想:这样正好,省得我冲进去救他了。谁知他功亏一篑,还是被发现了。

他快速地把桌子上的钱都收进自己口袋里,那些珠宝首饰他一件也没有要。此时的吴浩然还在昏迷中,他身上还是只穿着一条裤衩。柳侠惠从另一间屋子里找出一套衣服替他换上,然后把他扛在肩上走出了那栋房子。到了外面,他把吴浩然放到那辆车的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发动汽车开走了。

柳侠惠开得非常小心,因为他没有驾照,而且两年多没有开过汽车了,要是在大街上被警察拦下就麻烦了。幸运的是,这时是深夜,大街上空荡荡的既没有行人也没有其他的车辆。

吴浩然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汽车里,汽车停在一个空旷的停车场上。他身边坐着一个陌生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你是谁?我在哪儿?”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头,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被几个歹徒绑架了。他眼里不由得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喂,姓吴的,你是不是该先感谢一下我这个救命恩人啊?我叫柳侠惠,那几个歹徒都被我收拾了,不然你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哦,那 …… 谢谢你了,柳兄弟。”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你一个人是怎么收拾他们三个人的?难道你会武术?”

“是啊,我从小学武,收拾这几个废物不费吹灰之力。”

不知怎么的,吴浩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他似乎很早就认识,或者说一见如故。他看起来很年轻,绝对不到二十岁,但是却显得大气成熟。他口里说的是很久没有听到过的标准普通话,让吴浩然倍感亲切。他从心底生出一种如释重负如沐春风的感觉。

“柳兄弟,你 …… 认识我?”

“当然了,我是受你母亲的委托来找你的。刚巧碰到你被歹徒劫持,顺便就救了你。”

半年前,当时还在上大学的吴浩然被人检举了,说他在学校食堂的墙壁上写下了‘打倒毛XX’的反动标语,他所在学校的保卫处派人来抓他。他迫不得已仓惶出逃,将母亲和6岁的妹妹给抛下了。到了美国后,他发誓要先混出个人样来,然后再把母亲和妹妹接过来享福。他的这段经历柳侠惠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骗他说是他母亲委托自己来找他的。他母亲是一位小学教师。

“我妈她 …… 她还好吗?” 一想到母亲,吴浩然就止不住泪水盈眶。

“她很好,你妹妹也好。我是她教过的学生,她嘱咐我一定要帮帮你。”

柳侠惠还知道(后世的吴浩然告诉他的),吴浩然的母亲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为生活所迫而改嫁了。她吃尽苦头,却没有熬到儿子回国去看望她的那一天。只是,这话现在没法说,他只能继续骗自己的老朋友,让他暂时安下心来。接着他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说他是来美国访问的中国体育代表团的一员。他还说吴浩然的母亲对他有大恩,所以他帮她的儿子是天经地义的。

吴浩然的性格文静,不怎么喜欢运动,他从来就没有关心过体育赛事。因此柳侠惠说的事情对他来说遥远的很,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很对不起留在国内的母亲和妹妹。想到这里,他不禁嚎啕大哭起来。其实他到美国才两个月,语言关还没有过,换了别人也不可能做得比他好。

柳侠惠等吴浩然哭完,从车里找出两张纸巾,让他把眼泪鼻涕擦干净。说实话,看着吴浩然在他面前失态,他心里多少有些酸楚的感觉。这家伙后世可是一个颇有心机的人,好在他对朋友还是很讲义气的,不会去坑他们,不然他们也不会互相吸引,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接下来,他开始给老朋友‘上课’。他不厌其烦地给吴浩然讲了股票市场的运作原理,以及他今后该买什么书看,该往哪个方向努力,需要做些什么准备,等等。吴浩然只在国内的大学读过不到一年,但是他的自学能力和动手能力都特别强。柳侠惠跟他讲的这些东西,大部分是后世从他那里学来的。

柳侠惠就这么讲了将近两个小时,只讲得他口干舌燥,也不知道吴浩然到底听进去没有。他停下来以后,吴浩然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只是我现在一文不名,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钱买书,哪来的时间去学习股票交易?”

柳侠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他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大把钱,都是从强哥屋里的桌子上拿来的,加起来有两千三百多美元。他抽出两百美元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把其余的都给了吴浩然。

“这是从绑架你的那几个歹徒屋子里搜来的,至少够你一两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这 …… 这不是赃款吗?要是警察找来怎么办?”

“那几个下三滥,警察不找他们的麻烦就不错了,他们哪里敢去报警?再说他们过去从来就没有见过我,就算去报警,也绝对找不到我的头上,也不会找到你的头上,除非他们想被控告绑架罪。”

吴浩然心想:那倒也是。他们都是进过警察局的黑帮分子,哪里会因为被人抢了钱去找警察?真那么干,他们要被黑帮的人笑死了。

“好吧。大恩不言谢,我一定照你说的办,去学学这个股票交易!”

“不是学学,是以这个为生,今后你母亲妹妹的幸福生活就全看你的了。还有,你不要再回那个破餐馆了,也别再去找李太太了。她有丈夫,又是个50多岁的老女人,跟你不合适。”

柳侠惠叮嘱他的朋友道。虽然他自己也喜欢成熟的女人,但是那个李太太实在是太丑了,一点儿也配不上他的朋友。在后世,吴浩然娶的夫人不但长得漂亮,还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呢。

“我 …… 好吧。”

吴浩然原来想争辩一下,说李太太没有那么老,才35岁。可是转念一想,是她自称35岁,实际年龄可能要大得多。再说柳侠惠一下子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于是他闭上了自己的嘴。

柳侠惠回到代表团住的旅馆时,已经是早上六点了。他洗了个澡,在床上躺了不到一个钟头,就有人来敲他的门。来的是代表团的团长赵政宏。按照行程,今天他们会去一所加州的公立大学参加一场邀请赛,本来只安排了乒乒球的比赛。但是,组织方的人刚才打了电话来,说加州大学的田径运动员们非常希望跟世界纪录保持者柳侠惠同场比赛,希望他能够参加。赵政宏特意来问柳侠惠:今天是不是能跟他们比一场?要是平时他就自己做主了,可是这次出发前上级领导专门叮嘱过他,要他凡事多征求柳侠惠同志的意见。

在二十一世纪,美国的乒乒球也很普及。主要是因为美国的居住面积比较大,很多家庭都有自己的室内场地,甚至还有发球机。现在还是七十年代初,喜欢打乒乒球的美国人还不多,乒乒球比赛在美国不赚钱,就是看个热闹。而美国的田径项目却非常强,尽管有篮球橄榄球等其他赚大钱的项目与之争夺人才,但是他们在世界上一直占据着霸主的位置,哪怕是大学的田径队也不可小觑。

柳侠惠本来困得要命,想借口时差倒不过来,晚上没休息好把这事儿给推了。可是当他看见赵政宏满脸的期待时,就改变了主意。

“好吧,赵团长。只是因为刚到此地,我各方面还不太适应,不一定能跑出最好成绩。”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能去参加比赛就好。五天后在纽约的那场比赛才是最为重要的。” 赵政宏哪里想得到,柳侠惠在这次非正规的比赛上的成绩会被美国的媒体拿去大做文章。

比赛安排在下午两点举行,比赛场地是一所州立大学的室外操场。因为时间还早,柳侠惠想回屋里再睡一觉。就在这时肖莉副团长来了。她说那个刚刚访问过几个南美国家的中国体育代表团已经到了,让大家都去旅馆的客厅里见见面。柳侠惠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往楼下走去。

楼下的客厅里很热闹,孙教练和那几个乒乒球运动员早到了,他们正在和另一个代表团的成员门热烈地交谈着。一个蹦蹦跳跳的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让柳侠惠眼前一亮。

“霞妹,你也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

“是你吗,侠哥?” 程小霞看见他后,立刻两眼放光的向他扑了过来。

“霞妹!你小心一点,别摔倒了!” 他张开两臂接住了她。出国前因为事情太多,他一直没有时间去关心其他的事情,直到几分钟前他才听说,那个在南美国家访问的中国体育代表团就是国家跳水队,刚满十五岁的程小霞也在其中,如今她已经是跳水队的主力队员了。

“侠哥,我好想你啊!” 程小霞把头埋进他怀里,激动地叫道。

“霞妹,哥哥我也想你啊。”

他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有些尴尬。因为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两个,特别是那几个先来的乒乒球队的姑娘们更是如此。她们的眼神里除了羡慕,似乎还带有一丝丝的嫉妒。程小霞活泼可爱,一看就是个真性情的女孩,她这么做显得很自然。只是她长大了,跟上一次见面时大不相同了。她除了充满阳光和青春的气息,身体各部位也变得比过去性感多了。柳侠惠很想让她松开手,可是又担心伤害了这个活泼美丽的姑娘。他不是假正经,要是跟她单独在一起,他是完全不会介意这种亲密举动的。可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似乎感觉到了程小霞身体的热度,胯下产生了反应,他的鸡巴正在慢慢地但是倔强地向上翘了起来。幸亏这时有人过来给他解围了。

“侠哥,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妇走过来,向他伸出了手。她就是陈玉姑最亲密的朋友,程小霞的表姐王素芬。

“哦,是素芬姐啊。你怎么来了?” 柳侠惠转身跟王素芬握手,程小霞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紧抱着他的手。

“侠哥,我是来探亲的。我外公外婆都在旧金山。”

王素芬跟陈玉姑一样,也是印尼归国的华侨,不过她外公外婆却在美国。她在全运会后就退役了,两个月刚结婚。她丈夫是一位印尼的商人,她这次来就是特地带着丈夫来美国见外公外婆的。接着她向柳侠惠介绍了自己的丈夫,一位西装革履留着分头的三十来岁的男子,个子比较高。他的中文名字叫谢涛,能说比较流利的国语。

交谈中柳侠惠了解到,王素芬的外公是本地非常有名的爱国华侨,这家旅馆就是他名下的财产。用后世的话说,王素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今天她非常高兴。她事先并不知道柳侠惠来美国访问的事,只知道表妹程小霞会到旧金山来。她特地开车去机场迎接程小霞,没想到在旅馆里又碰到了柳侠惠。

王素芬一反过去大方朴素的风格,穿了一身非常考究非常漂亮的旗袍,她高挑丰韵的身材也确实适合穿旗袍。她还戴了手镯项链和耳环,浑身珠光宝气,香风袭人。柳侠惠和她们两个交谈得很愉快。这是程小霞第一次代表国家出国比赛,她轻轻松松地就拿到了在巴西和阿根廷举行的两个邀请赛的跳台跳水的冠军。此时她正兴致勃勃地跟侠哥说着自己在南美访问时的那些有趣的经历。不知怎么的,柳侠惠不是太喜欢王素芬的丈夫谢涛,觉得他不像是个正派人,脸上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中午吃过饭后,柳侠惠他们乘坐巴士去那个加州的州立大学,参加在那里举行的邀请赛。邀请赛的内容只有乒乒球和田径,美国方面参赛的运动员都是临时从加州的州立大学系统里挑选出来的大学生,观众中大多数也是大学生,还有学校附近的居民,以及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军事基地里的军官和士兵们。

柳侠惠因为太疲倦了,坐在巴士上竟呼呼地睡着了,到达比赛场地时才被赵团长叫醒。赵政宏现在有些后悔动员柳侠惠来参加这次比赛了。如果柳侠惠生病了,影响了五天后在纽约举行的那场重要的比赛,那他可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了。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旧金山的各家报纸都已经报道了中国的100米世界纪录保持者柳侠惠将在今天与美国运动员同场竞技的重大消息,很多人包括记者和运动员们如今都在匆匆赶往赛场的途中了。

那所大学的校长汤普森先生首先做了简短的讲话,欢迎来自神秘的东方国家的客人们。他说他很喜欢中国的文化,可惜他不懂中文,他的喜欢暂时还没有超出餐桌的范围。校长先生幽默的讲话博得了下面的听众们的一阵阵掌声和笑声。赵政宏也上台讲了大约十来分钟。他是按事先准备好的讲稿念的,一边念一边被现场翻译成中文。他讲的内容是一些比较空洞的套话,不免枯燥乏味,但是观众们出于礼貌,还是安静地听他讲完了。

然后是乒乒球的友谊赛。赛场里摆下了五张乒乒球桌,中国代表团的五个乒乒球运动员同时上场与美国运动员比赛。这是在室外比赛,效果自然大打折扣,幸好今天没有刮风。小将们事先都已经被教练吩咐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也就是说,要赢得比赛,但是也不能让对手输得太难看,比分不能拉开太大的距离。

观众们不知底细,他们大都是来看热闹的,反而觉得比赛很精彩,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柳侠惠觉得这种做法没有任何意义和好处。不过在这个年代,这是常有的事情。这还算好的,要是碰上朝鲜越南等社会主义的兄弟国家,中国运动员们还常常被上级要求输掉比赛呢。

乒乒球比完后就是田径比赛了。美国的田径运动虽然厉害,但是除了那些获得过世界冠军的顶级选手,一般的运动员并不能赚大钱,因为没有足够的观众。今天不同,大家都想亲眼看看柳侠惠这个来自中国的世界纪录保持者,比赛场地罕见地挤满了人。那些大学生运动员们也很兴奋,因为除了四年一度的奥运会,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田径比赛的场面呢。

东道主把100米短跑的比赛分为预赛和决赛,中间相隔大约两个小时,这确实是很聪明的吸引观众的做法。现场还有不少手持各种摄影器材的记者们,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彷佛上场比赛的是他们自己一般。这次参加100米短跑的比赛的运动员共有30人,他们被分成了四个小组,每个小组的前两名将有资格参加最后的决赛。

柳侠惠被分在第一组。他开始下场做准备活动时,一大帮华人发出了‘中国!中国!’的欢呼声,那些美国人也喊了起来。他们中有的人在喊‘China!China!’更多的人是在喊‘USA!USA!’

柳侠惠往观众席看了一眼,立刻发现了手里举着小红旗的程小霞,她旁边站着王素芬和谢涛。她又蹦又跳又喊,全场只有她一个人喊的是‘侠哥!侠哥!’不过她的声音几乎被其他人的呼喊声给淹没了,很难捕捉到。因为巴士坐不下那么多人,这一次又没有安排跳水比赛,赵团长命令跳水队员们都留在旅馆里休息。不过这好像难不住程小霞,她是坐表姐王素芬的车偷偷地来的。不过她这么做很冒险,若是被发现了,她会受到领队的严厉的批评的。

柳侠惠朝程小霞的方向挥了挥手。说实话,他被这个姑娘纯真的情意感动了,虽然他知道,自己和她并不合适。即使他们能走到一起,以后也难免会分开的,就像他跟陈玉姑那样。程小霞辉煌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有很长的一段的属于她自己的路要走。

小组赛开始了。柳侠惠所在的第一组相对比较弱,他以10秒01的成绩取得了第一名,第二名的成绩是10秒03。等其他几个小组比赛完,成绩都出来后,会场沸腾了,因为有三名运动员跑进了10秒之内。最快的9秒98,其余两人是9秒99。美国的田径实力真不是吹的,这三个年轻的大学生运动员们在四年一度的奥运选拔赛中都不一定有资格进入国家队呢。

观众开始狂热地高呼‘USA!USA!USA!’,他们最为期待的是:不用等到纽约,就在这里就在今天,美国运动员将能战胜这个中国人,最好是能打破他保持的世界纪录,让光荣重新归于美国!

在休息时,赵政宏找到柳侠惠,他满脸都是紧张的的神色。很显然,现场的气氛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若是柳侠惠等一下发挥不好,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柳侠惠瞥见肖副团长也来了,不过她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没有走近前跟他说话。他觉得这个女人的心事很重,也许这是很多政工干部的特点吧。

柳侠惠安慰赵政宏道:“赵团长,你不要担心。我刚才早就知道自己肯定能进决赛,所以并没有使出全力。”

“那就好,那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是事关重大,赵政宏哪里平静得下来?

很快就到了决赛的时刻,柳侠惠与其他七名选手一起站到了起点线上。随着‘啪’的一声枪响,八个人如离弦的利箭向终点飞了出去。全场的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一直伴随他们越过终点线。柳侠惠的成绩是9秒97,他以微弱的优势率先冲过终点,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成绩分别是9秒98和9秒99。赵政宏终于把提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美国观众们尽管有些失望,但是他们还算是比较公平的。柳侠惠获胜后,大部分人都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全场‘China!China!’的喊声不绝于耳。柳侠惠被在场的几十个华裔青年男女们抬了起来绕场游走,他双手捧满了鲜花,其中有不少是来自那些金发碧眼的少女和少妇。参赛的田径运动员们大部分是黑人,但是观众中的黑人却不是很多。

尼克松总统已经辞职下台了,水门事件的发生比柳侠惠所熟知的历史提前了将近一年。美国如今的总统是福特。六十年代黑人争取民权的运动已经告一段落,如今正是反(越)战运动方兴未艾的时刻。哪怕是像这样的邀请赛,也有不少打着大幅反战标语的人。

其他比赛还在继续进行。中国体育代表团的赛事虽然都已结束了,但是并没有离开,因为他们等一下还要去汤普森校长的寓所做客。柳侠惠实在是困得不行,便跟赵团长说,他需要先回旅馆休息。他说他可以自己搭乘出租车回去。

赵政宏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这时还不到下午5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他还是叫肖副团长跟他一起回去。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柳侠惠的身体吃不消,影响了五天后的比赛。他从口袋掏出20美元来交给肖莉,说是乘出租车的费用。柳侠惠没有再说什么,带上墨镜就和肖莉一起走了。

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柳侠惠取下了墨镜。开车的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名叫詹姆斯的中年华裔,他马上认出了柳侠惠,伸出大拇指道:“Mr. Liu, you are the best. I like you, all of my family like you. ” 詹姆斯祖籍福建,姓梁,他十五岁就飘洋过海来美国闯荡了。他说自从女记者戴安索耶的电视采访节目在美国播出后,柳侠惠就成了全美国的名人。他还说自己十五岁的儿子喜欢田径运动,柳侠惠如今是他最为崇拜的人。柳侠惠一路上微笑着跟詹姆斯用英文交谈,还给他儿子签了名。肖副团长的英语会话可能不太行,她一直没有说话。到旅馆后,詹姆斯说什么也不肯收肖莉的车钱,他跟他们挥手道别,开着车自个儿离开了。

柳侠惠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夜里11点半了。他是被饿醒的。这个小旅馆并不提供餐饮服务,就算提供这个时辰也不是用餐的时间了。他摸了一下兜里揣着的200美元,决定出去一趟。这附近有一个加油站,那里的便利店应该卖吃的。

柳侠惠的房间在第五楼,是最高层,代表团的其他人都住在三层和四层。第五层上有一间比较大的会议室,是租给客人搞庆祝活动或者举办晚会用的。会议室的两端各有一间客房,其他的房间则被用来当储藏室,工具室,洗衣房,烘干机房,以及供值夜班的员工休息的房间。柳侠惠住在会议室右边的客房里,电梯在左边走廊的尽头处。

他走出房间,锁好了门。现在这层楼应该只住了他一位客人,不过他还是放轻脚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以免打扰其他人。走过会议室,接近另一间客房时,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这个时代旅馆的房间远不如后世的旅馆那么隔音,越是走近,那声音越是清晰。他终于听清了,那是两个人在互相撕扯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哭泣声。那声音时断时续,很显然,她在挣扎,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十有八九是男人)好像在捂她的嘴。

他突然记起来了,这间客房住应该是王素芬两口子的。她白天说过,外公外婆的家离这里距离不近,她为了陪她的表妹程小霞,就在这家旅馆开了一间房。程小霞按规定必须跟代表团住在一起。这家旅馆是她外公的,如今是旅游淡季,有不少空着的房间。

可是这么晚了,是谁在欺负王素芬呢?当然只可能是她丈夫谢涛,那个印尼商人。柳侠惠对谢涛的印象不好,但是又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王素芬是陈玉姑的好朋友,又是程小霞的表姐,他对她一直很有好感。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挺身而出去保护她。可是,这分明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私事,他插进去管合适吗?他拿不定主意,急得团团转。

屋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他索性整个人都趴在走廊的地上,把自己的耳朵贴近门和地板之间的细缝,聆听里面的动静。若是有人这时走过来,看见世界纪录保持者在偷听别人的隐私,那对他的声誉将会有极坏的影响,可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办法还不错,他真的能听清楚屋里人说的话了。

“姐夫 …… 别 …… 别乱摸 …… 我求求你了 …… ”

“来吧,霞妹。别害羞啊。你知道,姐夫我最喜欢你了。你这奶子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大多了。”

“你 …… 快松手!我要喊人了!”

“乖乖,别喊。今天可是你自己到我房间里来的,要是你们的领队知道,你可是要挨批评的。你姐已经告诉我了,你已经多次违反纪律,他们会把你开除的。来,让姐夫亲一下这里 …… 真香啊 …… 还有你的屁股,又圆又结实,真想咬一口。”

“啊 …… 痛 ….. 快把你的手指拿开 …… 快停下 !我要去告诉我姐!”

“你姐?她才不会管我呢!你不知道吧,她最喜欢我这样跟她玩了,我用手指每次都能把她弄得要死要活的,哈哈哈哈!”

柳侠惠总算是听明白了,屋子里的年轻女人是程小霞,她正在被谢涛猥亵侵犯。他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来,抬腿‘咚’的一脚,将房间的门踹开了。屋里的情况比他想象得更为不堪。程小霞躺在那张大床上,她身上差不多已经被谢涛给脱光了,正被他压在身下。她的两条腿还在不停地扑腾着,可是没有用。谢涛虽然不是运动员,但是他个子很高,比柳侠惠要高出了一个头。程小霞跟他比起来太娇小了,他似乎一只手就能把她提起来。

此时谢涛赤裸着上身,裤子的皮带也解开了,从裤裆里伸出一根布满青筋的鸡巴,看起来显得很狰狞。还别说,他的本钱真的不一般。眼看他就要把鸡巴往程小霞的两腿中间戳去,柳侠惠上前一步,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拖下床来,随后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谢涛惨叫一声,两手捂住肚子坐在地上。柳侠惠扑上去,拽住他的领子,挥拳正要打下。这时他突然停住了,拳头离谢涛的脸只有两寸远。

他想起了他们刚才的对话。程小霞已经违反过几次纪律了,要是这一拳他打下去,恐怕这事儿就闹大了。那时会不会影响她的前程呢?她可是中国未来的跳水女皇啊,若是她心爱的跳水生涯就此画上了句号,那就太可惜了。

柳侠惠压下心中的怒气,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他瞪着眼对谢涛低吼一声:“滚!” 谢涛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往屋外跑去。到门口时他回过头来,对柳侠惠恶毒地扫了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程小霞这才反应过来,她张开两臂,赤身裸体地扑进柳侠惠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柳侠惠害怕有人进来看见她这个样子不好,就一边哄她,一边弯下腰来拾起地上散落衣服裤子帮她穿上,然后抱着她离开这间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足足哄了程小霞一个小时,才把她哄好。然后他又帮她洗了脸,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当然,这期间他也了解到了她和谢涛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程小霞跟表姐王素芬的关系很好,比亲姐妹还要亲。平时表姐夫时常用言语挑逗她,偶尔会对她动手动脚,她都没有往心里去。作为一个花季少女,来自成年男子的骚扰有时反倒会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再说谢涛生得高高大大,在女人眼里他并不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家伙。今天比赛结束后,程小霞到处找她的侠哥都没找到。后来她听说侠哥回旅馆休息去了,就央求表姐把她也送回旅馆去。王素芬说她今天要去外公外婆家,于是就让丈夫谢涛开车送表妹回旅馆。

一路上程小霞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高兴地哼着平时她最喜爱的电影插曲《九九艳阳天》。回到旅馆后正赶上大家一起去吃晚饭,却不见柳侠惠的影子。肖副团长在晚饭时对大家宣布,说柳侠惠同志赛后需要休息,谁也不准去打扰他。程小霞很性急,晚饭后她每隔一个钟头就去侠哥的房间外面看一下,发现他的门上一直都挂着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她很是沮丧。

这时谢涛过来说,让她先到他屋里去等,他那里有冰淇淋。程小霞觉得这样也好,再说她也抗拒不了冰淇淋的诱惑。于是她跟着表姐夫进了房间。进屋后谢涛不但给她吃冰淇淋,还倒了葡萄酒给她喝。她平时跟表姐在一起时也没少喝酒,于是就接过了酒杯。

几杯葡萄酒下肚之后,谢涛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开始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程小霞已经喝得有些晕乎了,也没有反抗。于是他越发放肆了,开始抚摸揉捏她的胸部,还把手伸进她的裤裆里去。这时程小霞这才警觉起来,她开始奋力反抗。这就是柳侠惠隔着门听到的那一幕。

其实程小霞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天真无邪,也不是一碰就碎的娇嫩花瓣。她训练非常刻苦,早已养成了坚韧不拔的性格。她虽然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但是对男女之情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看法。她痛哭流涕,是因为被心爱的人柳侠惠看见了她的‘丑态’,她觉得特别屈辱,特别伤心,好像活在世上都没有什么意思了。

柳侠惠猜到了她的心事。为了安慰她,他不得不说了很多过头的话。比如,他说第一眼看见程小霞就喜欢上她了,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等等。程小霞终于被他哄得露出了笑容。她紧紧地抱住他,和他热烈地接吻。柳侠惠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遏制住自己的本能和欲望。

把程小霞送回她的房间以后,他早已饿过了头,不再想出去吃东西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一个澡,然后在床上躺下。可是他却没法入睡。

因为他一闭上眼,就能清楚地看见程小霞充满青春活力的赤裸的身体。这个时代的女跳水运动员的身材不像后世的那些发育不全的‘火柴棍儿’,她们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看起来非常性感。他想起来了,再过几年,程小霞就会在全中国拥有无数的崇拜者。他们将会给她起一个外号,‘美人鱼’。

第二天清早,赵团长肖副团长和翻译老张拿着几份报纸来找柳侠惠。赵政宏显得很紧张,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因为美国的好几家报纸都对柳侠惠昨天的表现进行了详细的报道。他们大都肯定了柳侠惠所取得的成绩,在此之前还没有哪个中国短跑运动员能够有资格跟美国运动员同场竞技。不过,这几家报纸一致认为,柳侠惠在中国打破世界纪录的真实性是值得怀疑的。有好几位短跑专家都指出,从昨天的比赛看,柳侠惠应该不具备打破世界纪录的实力,9秒97恐怕是他能够达到的最好成绩了。

洛杉矶时报还专门电话采访了原100米短跑的世界纪录创造者海因斯和原200米短跑世界纪录创造者史密斯,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那个中国人不可能打破了他们所保持的纪录。另外,他们非常期待在纽约市与柳侠惠进行一次正规的较量,以正视听。他们的原话是‘In Chicago, we will settle the question of who is the fastest man on earth once and for all’。海因斯的教练甚至暗示,柳侠惠很可能是在非正常的状况下打破世界纪录的,但是他并没有详细地阐述自己这么说的依据,只是说‘Time will tell’。不过,读者们心里都明白,所谓的非正常状况,无非是指(1)运动员服用了兴奋剂或者(2)比赛中所使用的电子计时器的精准度有问题。考虑到中国落后的医药和工业,第二种的可能性会更大。

那些报纸事先都向赵团长提出了采访请求,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要向国内发电报汇报这一情况,请求上级的指示。柳侠惠对此不置可否。他昨天并不是随意跑了个9秒97的成绩,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他盘算着要下一盘大棋,但是一时还找不到突破口。他心里也着急,不过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下午有旧金山本地的华人举行的一个招待会,欢迎中国体育代表团。招待会的地点在王素芬的外公位于郊外的别墅里,来了不少当地的名流。王素芬的爸爸姓陈,她是跟她妈妈姓。她外公王老先生八十多岁了,但是身体还非常结实。老人家激动地握住柳侠惠的手说了很多话,主要意思是感谢他为祖国争了光,也为在美国的华裔族群争了光。

中国人的活动当然离不开大吃大喝。柳侠惠和赵政宏是最重要的贵宾,他们被安排在了第一席。这一席除了主人王老先生和商会的会长外,还有一个加州的众议员。宴会刚开始,又来了一个未来的重量级人物,那就是罗纳德里根,美国第40任总统。此时的他是加州州长。

柳侠惠见到里根来参加这个为中国体育代表团举行的欢迎会,心里有些吃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里根是一个强硬的反共分子,他对苏联和中国都没有任何好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里根居然对他个人很感兴趣。他们之间的交谈涉及的范围很广,从文化到政治到经济到战争再回到美食,无所不谈。里根高兴得不得了,他紧紧地搂住柳侠惠的肩膀,招呼在场的记者们为他们合影留念。他还亲切地称柳侠惠为my good friend from China (我的来自中国的好朋友)。

其实柳侠惠对政治外交并不擅长,他之所以能跟里根谈得来是占了知识上的优势。里根这人对自己的幽默感非常自豪,经常在各种公开场合讲笑话,他最喜欢讲讽刺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笑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是后世的网络段子手们的鼻祖。柳侠惠信手拈来,将后世里根常讲的几个笑话讲给他本人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堂堂的加州州长逗得捧腹大笑不止。

当然,这次招待会也不是什么都好,有一件事让柳侠惠很不开心。那就是,他看见了王素芬和她丈夫谢涛在一起。王素芬这次化了妆,换了一身新旗袍。她的旗袍开叉很高,配上她白嫩细腻的大长腿,美得简直令人无法直视。自从退役以后,她的身材变得丰韵了不少,比过去性感多了。她一直紧跟在丈夫身边,高耸的酥胸紧贴着他的肩膀,显得既妩媚妖娆又端庄贤惠。 让柳侠惠不开心的是,王素芬好像故意不理睬他。有好几次他们互相走到了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之内,她都装作没有看见他。等到背对着她时,他似乎觉察到了她向他射来的冷冷的目光。柳侠惠想,一定是谢涛这个渣男恶人先告状,在她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本来他对王素芬的印象极好,越是这样,他就越期望自己给她的印象也是好的。后来他想:算了,王素芬跟自己只是一般的朋友,她和谢涛却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也许她喜欢的就是像谢涛这样的人呢。我要是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那不等于是说我很嫉妒这个渣男吗?

于是柳侠惠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今天的招待会程小霞没有来出席,估计她是不想再见到谢涛,也可能是为了躲避表姐王素芬。这种事情无论搁谁头上都会非常尴尬的,渣男除外。

柳侠惠去洗手间回来时迎面碰上了一个人,他们差一点撞在了一起。这是一个跟程小霞一样活泼可爱的华裔少女,他刚才就注意到她了,她的一双眼睛似乎一直在他身上转悠。他索性主动跟她搭上了话。

“对不起,差点儿撞到你了。请问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我们没有见过,柳先生。不过,我很高兴现在能认识你。” 那女孩咯咯地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他一边握手一边打量着她。奇怪的是,她看起来真的有些面熟。

“我叫依兰,我 …… ”

“等等!” 柳侠惠止住了她。他想起来她是谁了,赵依兰。“依兰姑娘,我会算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一次。怎么样?” 他忍不住要逗她一下,顺便让自己也开开心。

“是吗?哈哈哈哈。” 依兰笑起来浑身花枝乱颤,好看极了。“那你算吧,我洗耳恭听呢。”

柳侠惠闭上双眼,装模做样地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她的手又软又嫩,他摸着觉得很舒服,心跳也有加快的趋势。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现在肯定还是一位大学生,你家里是做跟海洋有关的生意的,非常富有。你姊妹一大群,个个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你是老大,将来前途无量。不过你的梦想不是去经商,而是跨入政界,成为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的女人。”

“你 …… 我 …… ” 依兰早已收起了笑意。

她非常吃惊,因为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她七八岁从台湾移民到美国来,父亲是做船运生意的,已经发了大财。她家有姊妹六人,她是老大。她确实对从政很感兴趣,不过她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一点,包括她的父母和最要好的几个朋友。

柳侠惠 …… 他 …… 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他也是台湾人,也许能打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可他是刚从从大陆到美国来的,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知道她的事情啊。

赵依兰跟王老先生一家并不熟,她是被一个男同学邀请来的。那人是王老先生的侄孙,正在热烈地追求她。她并不喜欢他,只是她听说今天的这个招待会上会有不少上层名流,她想来见识见识。她特别对柳侠惠这个人感兴趣。她看了女记者戴安索耶采访他的节目,他展现出了一种成熟和稳重,还有大气和自信,令她芳心暗动。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她,还给她算了命,这太神奇了。她的脸忽然红了,心跳也加剧了。

“柳先生,你 …… 说的都对。” 她忽然想到,既然他会算命,那不妨直接问他一下那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看他怎么回答。“我想问你一件事,我 …… 将来的 …… ”

“你是想知道你将来的如意郎君吧?”

“嗯。”依兰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一下头。她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外表上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实际上她已经满了二十了。

柳侠惠歪着头想了一下,答道:“这个对不起,我也看不太清楚。”

此时的赵依兰还不是那个混迹于官场,周旋于众多男政客之间的女强人。柳侠惠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她将一直单身下去,直到四十岁后才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再说,后世发生过的事情也是可以改变的。在后世他很不喜欢赵依兰的丈夫,一个共和党的老党棍。那人老气横秋的,一脸死相。刚才他甚至动了把她拿下,给她将来的老公戴绿帽的念头。不过,他很快就从脑海里赶走了这个念头。

这时他瞥见里根端着一杯酒向他走了过来。他灵机一动,拉着赵依兰的手迎了上去。

“州长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依兰小姐,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她是一位非常聪明且勤奋用功的大学生,她的志向是成为一位政治家,为美国这个伟大的国家服务。”

“哦,那太好了!” 里根握住赵依兰的手对她道:“柳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小姑娘,你要是共和党的,那就更好了。我正需要物色一批年轻有为的人加入到我的竞选团队里来。”

“是的,州长先生。我和我的家庭一直都是共和党的支持者。”

赵依兰激动地回答道。她刚才就想上前去跟州长说几句话,可是一直都鼓不起勇气来。她不禁看了柳侠惠一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把赵依兰介绍给里根认识纯粹是柳侠惠的恶趣味。在后世,赵依兰先是在白宫实习,几年后她被里根总统提拔为副部级的高官。随后她一发不可收拾,在接下来的三任共和党总统的内阁里都担任了部长的职务,成了美国政坛上屈指可数的华裔政客。柳侠惠对共和党的政策并不十分认同,不过这时还是七十年代前期,美国的共和党还是比较有生气的,远不像在二十一世纪那般极端。

没过多久,招待会就结束了。里根州长因为有其他要事,已经离开了。柳侠惠因为是贵宾,不能简单地一走了之。他和赵团长都站在王家的大门口外,与其他客人们一一握手告别。他看见赵依兰在不远处望着他,似乎想上前来跟他道别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主动迎了上去,握住她的手道:“很高兴能认识你,依兰小姐。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赵依兰好像是下了决心,她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胸脯贴上去,用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再见,柳先生。” 说罢她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些还没有离开的那些客人们见了这个场景,不禁为他们这一对年轻人鼓起掌来。柳侠惠觉得自己的耳朵根子有些发热,他完全没有料到赵依兰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

这时王老先生的一个女助手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柳先生,请您暂时不要离开,王老先生还有话要对您说。”

柳侠惠看着她,心里有些疑惑不定。他是跟着代表团一起坐巴士来的,难道要让大家都等他一个人?女助手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对他道:“王老先生已经跟赵团长说好了,他等一下会派人开车送您回旅馆去的。请您先跟我来。”

柳侠惠转身往赵政宏看过去。他离的比较远,正在与一个客人话别。他看出了柳侠惠眼中的疑问,对他挥了挥手,道:“没问题,你留下吧,王老先生会送你回去的。”

既然赵团长都同意了,柳侠惠就跟着那个女助手又一次走进了王老先生的宅院里。她把他领进了一个清净的小屋子,给他泡了一杯热茶,道:“请柳先生稍等片刻。” 说罢她就走了。

柳侠惠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其实也说不上欣赏,因为他对字画一窍不通,是个门外汉。他看了一会儿,在其中一幅画下面停住了,不由得看出了神。他认为那幅画是假的!

“侠哥,原来你还懂得欣赏字画?” 不知什么时候,王素芬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啊,不,我不懂。” 他急忙否认。可是她正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心里竟然有些慌乱,就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她已经换下了旗袍,穿上了一款低胸晚礼服。他心里嘀咕:见鬼,我跟陈玉姑交往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好朋友王素芬是这么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女子呢?

“你为什么单单喜欢这幅《钟馗》,还看了这么长的时间?” 显然,她已经站在他身后有一会儿了。她的眼光和声音很柔和,很有感染力,完全没了刚才在招待会上他看到的那种冷漠。

“我 …… 我觉得这幅画是假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不是我的鉴赏水平有多高,是因为 …… 真的那一幅现在就在我家里收藏着呢。”

他没好意思说,他只用了10元人民币就将这幅画的真迹从省外事办的工作人员那里买来了。挂在这屋子里的这一幅画得也很不错,他本来是没法看出真假来的。他凭直觉认定自己家里的那一幅才是真的。另外,他注意到现在这幅画所用的纸张的质量非常好,比他家里那一幅所用的纸张要强多了。如果故意作假,完全没有必要用那么差的纸张吧?

“难怪。听外公说,这幅画是他花了一千美元从一个自称是原作者的朋友的人那里买来的。字画专家鉴定说,技法跟原作者很像,但是也有一些细微的区别,很可能是原作者的学生或者徒弟临摹的。” 王素芬接着说:“外公很喜欢这个人的画,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买到他的真迹。”

“哦。王老先生呢?” 柳侠惠问道。一直没有见她外公露面,他已经等在这里差不多半个钟头了。

“外公他年纪大了,容易犯困,现在他已经睡下了。” 王素芬答道。“是我把你留下来的,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去另一间屋子说吧。” 说罢她亲热地拉住了他的手,往外走去。

柳侠惠一脸雾水地被她带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里的一切布置都非常精致,颜色搭配得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他还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芳香,不知道是这间屋子里的香味,还是王素芬身上的香味。这里 …… 好像是新婚少妇的闺房。

“我外公在加州弗罗里达州和维吉尼亚州都有房产。他从小最爱我,在他的每一个家里都给我保留着一间卧室。他只有一个儿子,我舅舅。我这个舅舅很小就离家出走了,听说住在法国,这么多年都与外公和其他家人没有任何来往。外公说,他想让我留在美国,继承他在这里的所有产业。”

柳侠惠没有吭声。他心里想的是,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跟谢涛并没有结婚!” 柳侠惠的反应王素芬看在眼里,她想了一下,终于扔出了一颗‘炸弹’。“他家族信奉的是伊斯兰教。在他的家乡,结婚并不需要去政府做任何登记,通常只举行一个宗教仪式。我和他连宗教仪式也没有举行,只是在他家里搞了一个非正式的婚礼。”

“在他家乡,一夫多妻是合法的。他早已娶了一位妻子并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我和他达成了口头协议,如果三年内他不与那位妻子离婚,那我就是自由的了。对于穆斯林信徒来说,离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自己好像也从来不曾有过离婚的打算。”

原来如此。柳侠惠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谢涛的父母是我父母的生意伙伴和老朋友。在1965年印尼发生的排华事件中,他们冒着危险把我父母和两个哥哥藏在自己家中,救了他们的命。我父母对他们感激不尽,于是定下了我们之间的婚约。那时我才十五岁。” 王素芬接着道。“他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他母亲去年生病去世了,他父亲也得了重病,活不了多久了。我同意嫁给他,就是为了让他父亲安心,同时也是替我父母报恩。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他立下了为期三年的口头协议。”

“你跟陈玉姑相好时,我替你们两个打掩护传递消息,那时我就发现自己爱上你了。我很苦恼,可是又没有人可以诉说。陈玉姑和小章结婚后,在和我告别时她对我说:她已经看出来我也喜欢你。她很想帮帮我,只是她要走了,没有机会了。她还说,你这个人很特别,金钱和地位好像都不能打动你。她还没说完我们就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

“可是我很不甘心。这次和你相遇,我可以感觉到,至少你对我的身体还是很有兴趣的,我不能再一次错过你了。我不指望你娶我为妻,哪怕是你心里一直都爱着别人的女人,我也不在乎。今天晚上我就要把自己给你,我 …… 我要你 …… 来搞我。” 说罢她竟当着他面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柳侠惠心里虽然吃惊,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完全没有料到王素芬会是这么一个感情冲动为了自己的情欲而不顾一切的人,这也许要怪他的先入为主的印象了:自从跟陈玉姑好上,他就认识了她的亲密好友王素芬。她一直以端庄贤淑的一面出现,似乎从来不表露自己的内心。有时他们三人在一起,他忍不住会对陈玉姑做些亲昵的不雅动作。事后他心里一直对王素芬很愧疚,觉得自己亵渎了她。直到这次在美国见面,他才看到了她的另一面:既性感妩媚又大胆泼辣,既乐观自信又倔强偏执,但是绝不令人讨厌!

穿越以前柳侠惠是不信神的。可是他面对穿越这件事,实在是找不出任何能够用来说服自己的科学解释(他认为所谓的平行宇宙的理论是无稽之谈),于是便退了一步:也许真的有某个全能的造物主在导演着这一切。不管怎么说,他对这个可能存在的造物主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见识过了这么多百里挑一的美少女美少妇,不管将来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恐怖结局,他都觉得自己值了!

“等一等。” 这时王素芬已经全脱光了,身上只剩了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和耳环。她正要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他阻止了她。“不要取了,你带着它很好看的。”

“真的吗?” 可以从她的声音听出,她内心很激动。

她走过来依偎在她怀里,他捧着她的脸,把嘴唇贴了上去,他们开始热烈地互相亲吻着。他完全没有担心这是在王老先生的家里,也没有担心她的丈夫谢涛会突然出现。因为他确定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王素芬这个女人。她此刻虽然充满了激情,但归根到底她还是一个行事稳重的人。在这种细节上,她是绝不会出岔子的。对她这种善于杀伐决断的女人来说,继承她外公的产业,成为一个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应该是一条很不错的路吧?

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大床上,然后脱了自己的衣服裤子,爬到床上,正式跟她赤裸相对了。

“素芬,按伊斯兰教的法规,我们两个通奸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柳侠惠的鸡巴已经插到她的阴道深处了,他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知道她本人并不信伊斯兰教,他也不是想要对伊斯兰教表示什么不敬,他只是觉得太刺激了,所以没多想就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男的会打一百鞭子,女的除了打一百鞭子,还会被处以石刑。” 她一边在他身下喘息一边回答道。

石刑就是被推进一个大坑里,然后让其他信徒们站在坑边扔石头把她砸死。教规里就是这么说的。当然,在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真正执行起来,肯定会是有很多的差异的,并不是所有的伊斯兰教的国家都严格地执行这种酷刑的。而且,要被处以通奸罪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不记得从哪里读到过,伊斯兰教的某部法典上规定,必须要有四个男人亲眼看见才能确认通奸罪,如果证人是女的,那么两个女人加起来才能算成一个男人。试问有谁通奸时会找来那么多的旁观者呢?嗯,现在真不是推敲这些东西的时候。

“素芳,这么说来,我们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在一起了啊 …… ”他使出了超能,快速地抽插起来。他的超能并不能马上给他自己带来快感,却能让女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高潮。他已经在很多女人身上试过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哎呀 …… 我的妈啊 …… 我太舒服了 …… 就算是被石头砸死我也不在乎了!”

王素芬的悟性还是很高的,她似乎理解了他内心的欲望,积极地跟他配合起来。很快,她就尖叫着达到了高潮。休息了一会儿,他把她的身子翻转过来,让她撅着屁股,开始舔允玩弄她的美臀。

“侠哥 …… 你是不是 …… 想搞我的屁眼?”

“啊?” 柳侠惠大吃一惊,难道她的屁眼被人搞过?

她的菊花确实很美,跟楚青梅的不相上下。他过去虽然想过这么干,但是并没有真的用鸡巴去捅过一个女人的屁眼。今晚是他第一次与一个穆斯林的老婆通奸,这已经是够刺激的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别的。在他的众多女人当中,只有女警汪霞明白说过,不介意他来插她的菊花。可是他当时心软了,没有下手。

“素芬,你以前 …… 跟人玩过肛交?”

“是我丈夫谢涛。他们伊斯兰教禁止在女人的月经期间性交,于是他喜欢上了肛交。我每次来月经时都会被他狠狠地插屁股眼。其实伊斯兰教对肛交也是禁止的。”

她抬起身来,从床边的一个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像是膏药的软管,对他道:“这是润滑剂,你把它抹在我的屁眼里。” 说罢她趴回床上,高高地撅起屁股,用两只手往外掰开自己雪白的臀瓣。

“来吧,侠哥。不用心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柳侠惠的鸡巴早已坚硬如铁了。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贴主:宋太祖老赵于2022_07_17 23:26:56编辑